靳正言盯着她此刻恍惚的表情,他考虑过这种情况下她会是什么表情,愤怒?屈辱?却没有料到是现在这种恍惚绝望。
令他倍感愤怒的绝望。
“替我看着她,别让她被人群踩到。”吩咐了身边两名警员之后,靳正言突然松开了庄浅,一个人朝着船头舱而去。
男人一路脚步生风,踢残了多少逃命的可怜虫,直到进了相对安静的机械操控室,他才重新拨通了手机,对着手机沉声道,“不计任何代价,给我狠狠砸,一片花瓣儿都别留下。”
挂掉电话之后,男人坐上控制台,指尖在手机宽频上拨弄一阵,然后突然一段直播视频跳了出来——
视频画质很清晰,背景厅,餐桌的中心花束是清丽的百合,高清的像素令他都能看到百合花瓣上娇嫩的露珠,像女人不带任何矫饰的唇。
暗红色的客厅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其中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不是今天缺席的新郎官是谁?
男人对面一身暗绿军装笔直端坐的,乔焱。
茶几上,正对着沈思安的,是两台平板:其中一台,正实况转播着他的“婚礼现场”;还有一台,转播的是一场部队特训,一群新兵在深山老林里窜来窜去,那怂里怂气将军帽反戴的吊车尾小兵蛋蛋,一个隐形红点瞄准了他的后脑。
“你想怎么样?”沈思安一把盖上电脑,阴沉到暴怒的目光直视着对面的年轻男人。
“不怎么样,”年轻男人整了整军扣,倾身隔着茶几靠近他一点,凤眼轻屑地一扬,“我就是想让你看清楚现实:我乔焱,要玩儿死你沈思安,分分钟。”
砰地一声巨响,茶几被掀翻在地。
似乎感受不到男人的浑身戾气,乔焱不急不缓地靠回沙发,嘲讽地扬了扬唇角,“败类一辈子都是败类,低贱到令我不想提及,我原本有一百种方式置你于死地,但是不够,这还远远不够——我就是要让她一点点亲眼看到,剥下你这层光鲜亮丽的人皮,你究竟恶心到什么程度。”
语毕起身,锃亮的军靴踢开地上摔烂的平板,年轻男人离去时留下一句话,“现在赶去东区演练现场的话,还可以给你弟弟收个全尸。”
他侧身回头,笑得恶劣,“要是去晚了,那小子可就被推进地雷区炸得连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