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十四随之跪下,宽慰道:“皇阿玛保重圣体。”
听得这话,太子腿脚一软,瘫坐地上,呐呐道:“皇阿玛,你不信儿臣吗?”
康熙痛心道:“你让皇阿玛如何信你?皇阿玛信你信得还不够吗?”殿中遽然寂静,外头的人见屋里的人全跪了,也连忙跟着跪下。八爷、九爷、十爷跪在廊下月台,心绪万千。
所有人都能预感到,朝廷之上,将会刮起血雨腥风。
不知过了多久,八爷九爷十爷才看见十四出来。几人迎上前,焦急的望着,却不知从何开始问起。十四道:“皇阿玛与太子在殿中说话,都散了吧。”他神『色』厌倦,疲乏不堪。八爷没有再问,一来御前人多口杂,容易让人听了去。二来,即便不问,他也能隐约猜到些许,遂拍了拍十四的肩,道:“回去好好歇息,准备着回宫罢。”
十四点点头,带着阿南离开。
阿南一路哭到院子门口,道:“十四爷,奴才真的不会死吗?可是奴才觉得头疼,肚子也好疼。”十四道:“太子不会傻到给你下『药』,若皇阿玛没来得及惩罚我你就死了,岂不是落人把柄?他早就防着你反口,故意弄了颗丸子糊弄你,即便你当真反口,他也有托辞。再说,我刚刚替你诊过脉,并无异象。”阿南脸上稍有霁『色』,道:“爷会看诊?”
十四嗯了一声,道:“习过两本医书。”后一句“但没给人瞧过病...”忍着没说。
阿南钦佩道:“爷真厉害。”又谄媚道:“爷可否请御医给奴才瞧瞧,奴才实在不能放心啊,奴才...”十四作势瞪了她一眼,道:“爷的话也不信了是不是?”阿南看他生怒,忙含胸垂首道:“奴才不敢。”十四瞧她可怜巴巴的,问:“在大殿里,为何说到一半要反口?不怕太子当真杀了你吗?”阿南想也没想,道:“怕啊,奴才这辈子最怕死了。可是...”稍顿即道:“可是一想到爷会因为我受罪,就比死了还难受。爷,阿南发誓,往后就算死,阿南也绝对不会出卖爷。”十四怔忡,扬长而去道:“没人会叫你死。”
明知是十四的无心之语,可阿南听在耳中,却觉含了千万柔情,令她『迷』醉。
阿南留在院门外,十四进了庭中,远远看见蔷薇立在台阶上翘首以盼,便加快了步子,迎上去道:“风大着呢,站在外头做什么?”我扑到十四怀里,终于放下忧虑,道:“他们一句话没有就带你走了,我好担心。”他身上散发着隐隐的槐花皂子香味,我把鼻尖紧紧的埋在他的胸膛,半响都舍不得动一动。十四环住我的肩,柔柔的拍了拍,浅笑道:“没事了。”
翌日大早,康熙以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等颁布谕令,重新废黜太子,并在末尾附: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不过三日,又遣官将废皇太子事告祭天地、太庙、社稷。
与此同时,圣驾回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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