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来收拾——哑巴送了苗苗,回来看见星骓失魂落魄地坐在长凳上,以为是白天修炼太辛苦,只催他去睡觉。
“我去师父那坐坐,你带豆豆回屋,记得让他刷牙洗脸再上床。”有那么几秒,他冒出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的念头,可是搞不清附在身上的恶鬼究竟是什么,等于背了个定时炸弹在肩上。要是不顾后果地离开,万一发生什么事,就怕会连累大家。
“我觉得爸爸有点怪怪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要是吵嘴得马上和好,不然爸爸要难过的。”豆豆虽然还小,对感情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却知道爸爸和哑巴妈妈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我怎么舍得让他难过,我宁愿自己碎尸万段,也不想星骓受到一点伤害!
哑巴背着儿子,腾不出手写字,当然写了小家伙也看不懂,只能作罢。安顿好孩子,他没有着急追到外公屋里问究竟,而是叫上泽德锦年四哥几个信得过的亲人,在屋里开了个紧急会议。其实今晚发生了什么,苗苗为何如此反常,他多少是明白的。
这事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那个下午。
那天他们从山上采桑葚回来,竹王表情怪异地拉着他询问细节,还亲自去看桑树林。看见那块刻着奇怪图形和文字石碑,他抱着胳膊,神色凝重:“这块石碑风化得太严重了,我只能读懂其中一部分,可是上面写着这里关押着来自远古的恐怖恶魔,他比世间任何生物都古老,都强大,都邪恶。只要他出现,世界就会面临毁灭……星骓的血正好滴在这个图腾上了,他是三苗族的后人,血液中有解除封印的能力。不过这点力量并不足以打开牢笼,这头怪物还没能逃出去,只是让他染上一些煞气。”
煞气?哑巴不解,于是竹王分给他一些神通,让他的眼睛能分别大气中的不一样色彩。
这下他看清了,原来萦绕在山间的瘴气根本不是白雾,而是黑色的浓云。连绵的群山再也不美丽了,一股森森的寒气透骨,说不出的诡异。
这么危险,你还让我们来定居,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声地质问,竹王倒也没有逃避,和盘托出:“桃源乡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就连兵主这样的活了几千年的生物,在它面前也只是个孩子,所以这里还有许多你我无法想象,任何典籍都未能记录的神秘物种,有的甚至比人类信奉的神明还强大。我呆在这里的许多年中做过不少研究,也跟其他生物战斗过,总的来说这片土地最安全。因为这里曾经是兵主的势力范围,他的强大和残暴,让方圆几百公里内的怪物都感到畏惧,少有外来生物进犯。而且此地气候环境都适合人类居住,你来了这么多天,有任何东西威胁到你的生命了吗?”
可是山里封印着一个老怪物,还盯上星骓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没事会乱跑到那山上去,还就那么巧地割破了手指,还就那么神奇地滴到石碑上!”竹王的读心术可以帮助他知道哑巴在想什么,大概是因为理亏,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耐下性子解释:“但是你听我说,封印力量强大的怪物时一定有好几重结界,也就是说那个石碑不是唯一的保障。现在我想办法修复这个机关,你呢就盯着星骓,别让他没事跑到这山上来。看见山脚那条河了吗,那是兵主挖的,流水皆有他的力量,是保护我们的自然屏障,所以黑雾无论风势多大都吹不过来,村子里的人也是安全的。”
他这么说,哑巴先是不信,但他的眼睛现在与众不同,能看到河面上发着淡蓝色的光,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屏,把河那边的一切都护得好好的。
只要盯好他不要乱跑就行了吗,不需要给他身上来一点保护措施?这些煞气对他的身体会不会有伤害,能完全去除吗?
村子处在保护之中,自然能松一口气,但哑巴最担心的还是星骓。
“待我回去翻翻古籍,也许有关于这东西的记录。”竹王记下石碑上的复杂图案和缺损,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感到头有点痛,山上封印着怪物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是被困在桃源乡的两千年间,这家伙从来没现身过,一直平安无事。那么,为什么星骓的血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真的是因为他是三苗后裔?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
那天,竹王没有回村,而是去了兵主的住所。
尽管竹王多同能征善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勇士,但他再强也是个凡人,跟桃源乡的怪物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因为力量有限,他只能依附兵主生存,这样过了好几百年。之后,兵主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些珍贵的书籍,那是无尽知识的宝库,不知作者何许人也,却记录了宇宙万物的奥妙。兵主对这些书没兴趣,全给了他,他读了,受益匪浅,终于强大起来。
不过为了套住他,那些书全是兵主收着的,为了寻找线索,也只好再去一次旧居。可惜他前脚刚走没几天,星骓后脚就跑上山了。
大概是心里不愉快,那天夜里星骓去找黑嘲风谈心,聊了半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山上独自修炼。哑巴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寻找,发现山那边黑云翻滚,体积比往常膨胀了数十倍,连忙去找外公帮忙。
黑嘲风知道自己处理不了这事,便召唤竹王,一行人上山,才把半昏迷状态的星骓带回来。
看到星骓的第一眼,竹王就知道事情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