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怀上了?”星骓一愣,怕他真的掐死小林,赶紧见风使舵,转移话题:“那不是挺好的吗,你那么喜欢小孩,这回有自己的娃娃了,好事啊。”
“好个屁!”泽德又气又急,不小心松手,让小林就逃到屋子那边去了,又追过去拳打脚踢,大发雷霆:“我要死了,谁养这孩子,老子不是圣母,可以为了肚子里这团肉牺牲性命!”
“泽德你冷静点,验孕棒不一定准确,等会让我再帮你查查。而且就算有凝血障碍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只要把血小板稳定在正常值,然后备血,再让外公给你主刀,保证不会出事。”抱住发狂的小十九,连哄带劝,好半天才把局面控制下来。
哑巴从头到尾站在旁边,既不劝架也不拉人,等泽德气鼓鼓地坐下后,他才写了两个字——活该!
“朴宁,你干什么。”这时候还火上浇油,惹得星骓暗地地捏了他一把,把人死劲往门外推:“没事干去快买菜,马上中元节,要祭祖先,买点香烛纸钱回来,白棉纸多买几张,回来跟我一起扎纸花。对了,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肯定拿不完,让小林去帮你。”
中元节又称七月半或者鬼节,是当地除了春节之外最重视的节日,星骓虽然没有鬼神方面的信仰,可在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后,打从心里觉得应该好好祈求先祖的保佑,所以决定按照习俗好好办一次祭祀。
用这个借口把哑巴和小林赶出去,星骓把泽德叫到里屋,细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外公专门配你配了避孕药,就算事前忘了吃,事后补上也可以,怎么就怀上了!”
“还不是那个混蛋把药换了。”小十九瘫在椅子上,脸色很难看。
“可你喜欢孩子是真事。”星骓犯难,觉得劝他保胎不对,打掉更不对,要说不做好预防工作,换药的是小林,着实没有泽德什么事。安抚了好一会,他往老家打了个电话,想看外公这几天回去没,结果大哥说外公上个星期刚回来过一次,交代了很多事情,带了不少书又走了。
事情?到底交代了什么!
“给咱爸留了药,还有几万块钱,说最近半年不回来,让我们别担心。”外公基本上每年都会失踪些时日,大家也习惯了,但星骓知道现在情况不同,他以前离开是去看泽德,现在估计是寻找封印兵主的方法。可是去了哪,起码得只会一声,不然出了事去哪找他,比如现在,家里就需要个拿主意的人。先不说苗苗被附体的事,就是小十九肚子里的孩子也得从长计议。对了,也许可以找哑巴爹商量。打定主意,他找到白凤,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征求他的意见:“因为男性生子的特殊性,就算堕胎也需要剖腹,既然如此,不如把孩子留下来?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白凤凝眉,也觉得头痛。
一方面是他知道外公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另一方面又很清楚出血性疾病有很多隐患,就算准备得万无一失,手术过程中也可能出现各种问题,所以选择了折中的处理方法:“我觉得吧,先把泽德照顾好,等叔叔回来再做决定。他医术高明,是保是留肯定有办法。”
“咦,我外公是你叔叔?”最近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弄得星骓头昏脑胀,没时间静下心来分析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
他知道自己和哑巴算表兄弟,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算,因为并不清楚外公有兄弟姐妹。从有记忆以来,这个老头似乎就是孤身一人,没有亲属,倒是让人好奇他的身世。
白凤斜了他两眼,好像在说自己家的事情都搞不明白,还需要我来说,于是清清嗓子,讲了些陈年旧事。原来,外公和白凤的父亲是亲亲的两兄弟,都是被竹王墓诅咒的能生育子嗣的纯血统三苗族,也是黑苗的继承人,成年之后会负责看守墓地,向神圣的使命奉献一生。他们本已做好心理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牺牲自己,可当时有心怀不轨之徒,想破解竹王墓的秘密,获取长生不老之术。他欺骗了白凤的父亲,套取进入墓地的密道,还使他怀上身孕,被族人赶出圣地。
外公不忍心让兄长独自流亡,跟着他离开家乡,走了上百里,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那时,大哥已有六七个月身孕,一眼就能看出不寻常,为了躲避好奇的目光,他男扮女装,生下孩子后便削发为尼。老家后山那个尼姑庵里,住的其实就是白凤的父亲。
而白凤,刚刚出生就被外公送给一户黑苗出身,但早已脱离家族,在外经商的富贵人家,改名酆玮冶。
“那你知道真相以后,为什么还肯出钱出力甚至搏命封印兵主,按说你身为东南亚首富,要什么荣华富贵的生活没有,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幼年即被遗弃,长大却要负担重任,听起来很不公平。
“因为责任。”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写让星骓多了几分敬意。
聊了一会,哑巴跟小林提着七八袋食物和祭祀用品回来,见白凤也在,有点不自在。这些天,他接受那个年轻男人是他父亲的事实,却怎么也叫不出那一声爸。
知道他还在闹别扭,白凤借口有话和小林说,两人去了后院。
星骓摇摇头,开始分类物品,然后把值钱和封包取出来。所谓封包,是当地祭祀时用来装纸钱焚烧的类型信封的白色封皮,上面印有常青树和瓜果贡品等图案,正面写着至上仙师某某某,孝子某某。这个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