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听完,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挑眉问宁氏:“那燕窝是从你这儿给出去的?”
宁氏似乎想不到苏老夫人只听丫鬟的一句话,就疑到她的头上,心下委屈:“娘,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丫鬟。素月也不曾禀报说余姨娘叫人到我这儿要燕窝。您也是知道的,我院中并没有小厨房,吃食一类的东西我从不留在自个屋里的,只除了些御赐之物。我那里的燕窝都是圣上赐下的血燕,娘那里我也是送了去的。这碗燕窝虽也是血燕,可颜色看着有些怪,与我手上的血燕并不相同,娘想必也能看出来。娘若实在不信,可以派人去我屋中拿来燕窝比对。”
“你哪里会这样笨!这燕窝既不是御赐的血燕,便是谁都能买的到的。”苏老夫人一句话,登时让宁氏红了眼眶,不知如何辩解了。
苏尚彤刚欲说话,就见兰姨娘朝苏老夫人行了一礼,语声温婉:“老夫人,且容妾身说一句。方才那丫鬟也说了,她是从夫人那儿拿的燕窝,去厨房做的。只当她说的都是真的,可这燕窝干的时候颜色暗,红花这东西色泽又艳,若是混在燕窝里头,那丫鬟岂会发现不了呢?依妾身看来,若是有人要害余姨娘,想必是在厨房那儿下的手。”
苏老夫人不悦的哼了一声:“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把兰姨娘堵得无话。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张姨娘捂嘴笑了起来:“兰姐姐莫恼,也无怪老夫人这么说。兰姐姐一向不与我们多言的,如今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红花是在兰姐姐眼皮子底下加进余姨娘的燕窝里的呢!”
苏尚彤见她开口,忽的笑了,口中说道:“张姨娘不开口我倒忘了,这府上的药材如今父亲让我在管着,前些日子,张姨娘不是还因为身上不大好,来问我要过红花么。我那时还说,一日给姨娘送一钱,泡茶喝了就好,也省的姨娘不小心用多了。可是,姨娘那日却坚持从我这儿拿二两红花去,说要一下子用完的。”
“大小姐,你这话可不能胡说!我什么时候一次拿了二两红花了?你那日分明只给了我一钱!”
苏尚彤笑开:“哦,这么说,张姨娘是承认从我这儿拿过红花了?”
张姨娘心里气急。那一日她去要红花,本就是为着私密之事,身边也没带丫鬟。她说话之时,苏尚彤屋中也只有朱砂一个丫鬟。朱纱又是苏尚彤身边的贴身丫头,本就是和主子一条心的。便是朱纱作证,旁人也不会相信。这原本该是苏尚彤口说无凭的事情,可她自己方才偏自己承认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老夫人终于开口询问此事。
“祖母,八月初的时候,张姨娘曾到我这儿来,说是月事不大好,想要取些红花回去泡水喝,想一次取二两回去。我瞧着姨娘不像是气血两亏的样子,本不该一次用那么多红花,便跟张姨娘说,一日给她送一钱过去。可张姨娘不依,非要一次拿二两红花回去。我好说歹说,张姨娘只是不听。直到后来,我跟张姨娘说起,红花药性极强,若是有了身孕的人,不小心用了两钱,胎就保不住了。便是姨娘这般身子好的,用了二两红花,日后也不会再有身孕了,张姨娘这才答应每日让我送一钱过去。我房中的杏儿,上个月可是给姨娘送了小半个月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