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朱纱你拿去给杏儿绣吧,告诉她今日之内绣完,本小姐有重赏!”
朱纱应了一声,立马退出去。也没去找杏儿,而是回到房里把绣样子放回绣罗里。这院里虽有一个叫杏儿的丫鬟,绣活也是顶尖的。可昨日亲自来请示的大小姐说要回乡看看亲娘的病情,大小姐当场就允了,还送了一大锭银子让杏儿给她娘买药。
朱纱想不明白,大小姐对院里的丫头都是和和气气的,为什么偏生看这个新来的碧叶不顺眼。要说碧叶也能干,即会做点心,女红也不赖,长得也不是一副狐媚子样,怎么小姐偏偏对她看不过眼。心里虽这么想,可是朱纱向来忠心,看到苏尚彤给她打得眼色,出门之前还是对碧叶吩咐了一声:
“碧叶,那你便来给小姐捶捶腿。”
回来就看见她家小姐靠在软榻上半眯着,可是清楚的嗓音还是清楚地传到她耳朵里。
“重了”
“轻了”
“左边一点”
“右边一点”
…………
这些话隔不久就从苏尚彤的嘴里吐出来一次。
碧叶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是苏尚彤还是一副睡着的样子,可是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到房中两个丫头的耳中。
“小姐,奴婢实在是没力气了。您就饶了奴婢吧!”终于,碧叶带着哭声对苏尚彤跪下,哀求着。
良久,在朱纱以为苏尚彤已经睡着了,想拉走碧叶的时候,苏尚彤终于发话了:
“碧叶姑娘这身子可是比千金小姐还贵重啊!也罢……”在碧叶如释重负的神色中慢慢的说:“我也用不起这样的丫鬟。朱纱,去禀明了夫人,找个人牙子来,把人带走。”
“小姐!求求你,奴婢不累,奴婢刚刚是魔障了。奴婢继续给您按,奴婢真的不累。求求你,不要卖了奴婢!求求你,小姐!……”
现在碧叶毕竟还年轻,还没有那个时候杀了人还面不改色的功力。一连串的哀求。
苏尚彤柳叶眉一竖:“那感情你碧叶姑奶奶是在撒谎躲懒呢!这样的丫头本小姐更用不起!朱纱,还不去!”
朱纱刚要转身,却被碧叶牢牢地抱住了腿:“朱纱姐姐,求求你了,别去,别去找人来卖我!”回过头,凄凄的对着苏尚彤磕了个头:“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躲懒。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小姐,求求小姐给奴婢一条生路,不要卖了奴婢!”
苏尚彤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朱纱此时也走过来对着苏尚彤跪下,劝道:“小姐,不如听奴婢一句话。这碧叶顽劣,小姐要打发了便也打发了,不过是一个丫鬟。可是这几日相府跟外面几府走动颇多,这小姐打发一个丫鬟平时没什么,要是被别家的夫人小姐们看到了,添油加醋好的传出去于小姐名声不好。小姐可还没议亲呢!”说道议亲两个字,自己的俏脸一红。
苏尚彤啐了她一口,也红了脸,低下头去。心里却一丝娇羞也无。想到自己上辈子之所以听信了余氏给她安排的婚姻,便是外界有传言到丞相府大小姐嚣张跋扈,打骂丫鬟。房中的丫鬟居然几日内便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便没了多少人上门求亲,即使上门,也是看着丞相府的门楣来的。这种人,绝对不是良配,别说自己,父亲也绝不会答应。
她知道,女子最重的是“德”,自己的贴身丫头死了两个,无非只有两种解释,一种便是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心狠手辣,打杀自己的丫鬟,或者让她们去当了替死鬼。第二种便是,她这个相府的小姐连自己院里的丫鬟都管教不好,以至于触犯府内规矩被处死。无论哪一种,都是不适合当大家儿媳妇来管家的。所以前世,苏尚彤才貌双全却甚少有人问津。最后知道余氏替她寻得是镇国将军府的亲事,虽知道有猫腻,但是也没法找到更好的归宿,只有企盼着余氏还有点良心,才嫁过去的。
而当时,死的两个丫鬟便有紫玉,紫玉由于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回来一脸焦急的想跟苏尚彤说什么,可是紫玉前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余氏后脚便领了一群人来把紫玉带走了。苏尚彤当时不信余氏刚扶正就急着动自己的丫鬟。可是没想到,紫玉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到了夜里再让朱纱去问的时候,就只听到紫玉因为偷换夫人的安胎药,谋害相府子嗣被杖毙的消息。
苏尚彤当时和朱纱哭了许久,后来余氏为表歉意,送了她一个叫蝶儿的丫鬟,苏尚彤冷眼看了几日,发现那个丫鬟做事认真,也不爱打听主子的是非,便将她改名为白蓉,留了下来。谁知,还不到两日,她头一回吩咐白蓉出去做事,白蓉就再也没回来。据说是一不小心掉到了井里。
而当时,苏尚彤由于白蓉是余氏派来的人,跟她感情不深,而且一直只听说白蓉出事了,并不知道她死了。余氏传话让她出去见客时,面上并不悲伤。那个时候几位夫人看她的表情都很有深意。随后便传出丞相府嫡女无德的话,以前留了庚帖求亲的夫人们纷纷上门以各种理由要回了庚帖。苏尚彤当时气苦,闷在房间里好多时日不出来,谁知道出来之后,便发现府中人人看她的神色都不好。尤其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