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位公子。让奴婢来请示老夫人,是让大小姐直接带着那位公子进来,还是直接去隔间?”后头那些话是冬梅悄悄凑到苏老夫人耳边说的,似是怕屋里的姨娘们听到。
照理,外男该由苏向宇接待,不能进相府的内院。可墨鱼若是要常住在相府,就得先跟老夫人请示,所以苏尚彤还是带着他来了老夫人的荣华院,一路上引得不少丫鬟窃窃私语、飞红满面,竟有几个还打翻了水盆,甚是壮观。
苏老夫人自然不愿孙女被这些姨娘说闲话,之前余氏总是找她那个嫡亲孙女的茬,她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个孙女不但变得活泼懂事了,还是无为居士唯一的弟子,她自然是要护着一些的。
苏老夫人到隔间之时,就见苏尚彤笑嘻嘻的看着她,指着身旁比她还高一截,却拉着她袖子叫“姐姐”的男子说道:“祖母,这是墨鱼,是我师父的孙子,之前一直同我师父一起住在谷里的。这几日,师父要去寻一种稀有药材,给墨鱼治病,紫玉随着去了。师父怕只留我们两个孩子在谷里不安全,便让我带着墨鱼到相府来先住一段时日,不知祖母能不能应允?”苏尚彤朝苏老夫人眨眨眼,祈求的看着她。
苏老夫人本来对苏尚彤带一个外男回来的行为很不满意,可一听说他是无为居士的孙子,看着又好像有些痴傻,只管着自个家的孙女叫“姐姐”,便笑着答应了。心道:倒是想不到无为居士那样的人,竟会有这样一个痴傻的孙子,可见上天还是公平的。想到自己的嫡孙,苏老夫人还是乐呵呵的,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孙儿,让她在高门贵妇中也是极有脸面的。又想到,自己如今照顾了无为居士的傻孙子,不知他日无为居士会不会愿意指点一下作画之法,或是再送她几幅好图,更是心下舒畅,对墨鱼也露出了慈爱的表情。
墨鱼在相府住下后,显然不比在山里自在,竟有些怕人。除了苏尚彤,谁都近不了他身。苏向宇下朝回来,得知女儿回来了有些高兴,便直接去了苏尚彤房里。却被碧叶告知,女儿居然带了一个少年回来,今日更是一整日竟都呆在他房里。
当苏向宇推开墨鱼房门的时候,见着的便是一个陌生少年,闭着眼睛,面对着他的衣襟大敞,自家女儿坐在他对面,虽背对着门口,苏向宇却能清晰的看到女儿的手正按在那少年的胸膛上。
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刺激了,苏向宇大喝一声:“彤儿,你在干什么?”却见苏尚彤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对他淡淡一抿唇:“父亲,您以为我在做什么?”
苏向宇指着墨鱼赤-裸的上身,和苏尚彤贴在墨鱼胸膛还未来得及缩回的手,有些颤抖:“这……这,伤风败俗!”
苏尚彤这才笑道:“伤风败俗?女儿为墨鱼治病,又是哪里伤风败俗了?对了,这是墨鱼,我师父的孙子,这些日子就住在我们家,我已经禀报过祖母了。”苏尚彤语气冷淡,好似站在对面的根本就不是她父亲,而是来相府客居的客人一样,那语气也只是告知,而非询问,更是激起了苏向宇心中的怒火。可他自小疼到大的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这两年还都在山里吃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也狠不下心来打骂,满腔不满发作不得,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留下一句“彤儿,一炷香的之内,来爹的书房。”便不愿再看屋内的情形,转身就走。
苏尚彤见父亲竟没有因此事发作,暗道他果真忍功极强,自己若不是有了这一手医术防身,即使重活一世,恐怕也依旧斗不过他。她倒是忽然感激起师叔那日闯进她闺房的行为了。
今日,苏尚彤守着墨鱼,只怕他蛊毒又发作,好喂他吃“解药”。谁知,她守了近整整一天,墨鱼还是一丝痛苦的神色都没有。可她觉得今日的墨鱼有些奇怪,一整天都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盯着她看。隐隐觉得墨鱼有些不对劲,苏尚彤怕是蛊虫到了别处,便想如上次一般探探蛊虫的位置。谁知,她刚解开墨鱼的衣服,苏向宇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虽说苏尚彤并不觉得此事值得羞赧,可看到苏向宇那样的态度,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便想替墨鱼系好衣服。
谁知,手刚碰到衣带,便被墨鱼抓住,强势的让她挣脱不开。她怔怔地看着墨鱼将她的手扶到他的肋下,将她已经呆愣到无法动作的手按到他的肌肤上。他火热的温度,通过躯体,通过掌心,上下夹击的传过来,让苏尚彤觉得她的右手都要热的烧起来了。她的手在那个位置,竟都能感受到墨鱼那强有力的心跳,还有……肌肤下的细微凸起。蛊虫一直都在那里,没有移动过。
她开心不已,反握住墨鱼的手,欢快地说:“墨鱼,它不动了,它不动了!你以后不会再疼了!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墨鱼也对她痴痴的笑,随着她的问题不住的点头,却时不时的别过脸去不看她。
一味欣喜的苏尚彤自然没有发现墨鱼的不对劲。这个发现让苏尚彤这几日沉重的心情都缓和了不少,她想到苏向宇离去前的话,决定要去书房会会她那个两面三刀的父亲。
“进来。”苏尚彤到书房的时候,苏向宇的声音有些沉重。
“父亲,有什么事?”
“彤儿,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病好了之后,你就不再叫我爹了!每次,对爹都是这种态度,是因为你觉得爹不疼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