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转性了,不按套路出牌,倒将住了知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孟焕之在旁轻咳窃笑。

秦敏哈哈大笑,半弓着身子凑到知言面前,调侃道:“口是心非,都把老夫当成孝哄。”

“去罢,别忘了做人妻子的责任。若是想了就回来,老夫一直都在这里。”临了秦敏如是说,伸手抓一抓知言的青丝。

也对,他们一直都在!

知言笑得无比灿烂,点头应下。

再次东行,只有知言一家三口人并知画、秦昌,出了秦家川,行到半山腰时,知言喝停车队,下车回望这片青山绿水,秦家老宅就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

她站了好久,久得这一瞬等同几十年,久得世间再无老狐狸与方太君两人。

也没关系,他们一直都在这里,在于不在,都住在知言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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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西京,孟焕之依约向秦昌交出承影剑,不曾想被拒绝。

“只是一把剑,放在哪里都一样,姐夫收着罢。”秦昌语气淡然却是诚恳至极,剑名承影,他终于明了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这个小舅子,屡令孟焕之刮目相看,赞叹之余,也不再客套,复又把承影剑放回条案上,转而与秦昌有更多的要事商谈。

意儿望着父亲的书房门眼也不眨,他对十二舅舅的崇拜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里催促道赶紧出来,他好同舅舅多说一会儿话。

大人们的正事永远谈不完,意儿盼星星盼月亮,也只盼来与秦昌有半日的独处功夫,舅舅外甥叽叽喳喳,很有默契。

若不是意儿还小,知言真想把他打包送给秦昌,让许头也体验一下中二跳脱少年的烦忧。

说归说,秦昌表示愿意带外甥回京,知言却是舍不得,不顾意儿强烈要求,硬是把他留在身边。

送走秦昌与知画,知言花尽心思哄意儿开心,没办法只好搬出穿越前的趣事与书籍。听得意儿眼睛发亮,一个劲儿追问从哪里看到的,知言只有撒谎是梦里梦见的。

意儿皱着眉,脸上神情就差写着娘亲在撒谎。

知言又干了蠢事,不知道如何回转过来,愁得发头又白了两根。恰巧孟焕之回来,笑得很有深意。

不等知言母子相问,孟焕之笑称他被人给参了,参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杜谦。

启泰帝登基之初,天下大赦,杜谦也从岭南边陲去了赣地,几年之中他升迁频快,一半归功于孟焕之在京中照应,另一半归功他自身才干,是金子放在何处都会闪光发亮。

今回秦敏做宴,家中儿孙齐聚,孟焕之领着官职也在场。京中那帮御史们早对孟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遍数天下能有胆气弹劾他的人也不多了,杜谦此举在意料之中。

“圣上怎么说?”知言问道。

孟焕之拿出一封奏疏放到桌上,微笑道:“圣上派人把折子发到我这里,他要起用杜兄了。”

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知言懂得不多,也没当回事。

意儿却对杜谦起了兴致,拿起奏折细读,边指点道:“杜世伯好文彩!”

“燕京三杰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知言说话怪声怪气。

孟焕之任由妻子打趣,笑而不语。

杜谦的奏折犹如天降神兵,可算解了知言的围,意儿把满腔热情又投入到对杜世伯的关注中,忘记了娘亲讲的怪故事。这种热情一直持续到十年后,启泰帝召杜谦回京时,意儿跟上父母亲往郊外迎接。

彼时,孟恍凶吡侥暧杏啵秦昭也官至兵部尚书,两人相约迎接故友回京。

长盛三十年的头甲三人终于再次聚齐,事隔数年,杜谦比年青时还要气势凌然,谋面首一句即是:“修远,再伉俪情深也不能做出格的事,屡为岳家舅兄请官真是失了你的分寸。”

长途跋涉,杜谦身上沾满灰尘,五官削瘦,剑眉竖立,双眸如电,所掠之处令人心惊,历经风雨挫折,他仍是那个狂傲不羁的杜六郎,数十年不改本色。

秦晖的事,注定要孟焕之代天子背黑祸,他也不多做解释,拱手做揖:“一别数年,子昂可好?”

“好”,杜谦回答干脆利落,好似曾经受流放的人不是他。

秦昭微笑,也与杜谦见过。

孟、秦两家都是举家亲迎,杜谦也唤出自己的妻儿来见过。杜王氏见了知言分外亲热,她本是中人之姿,与杜谦做夫妻久了,竟也沾上一股气势,拉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引荐:“这是小女杜若,儿子杜茵。”

知言也拉过意儿做介绍,思儿只能算是半个孟家的人,跟着太子去了南边巡视,一年中回家吃饭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小生孟氏显颢见过杜世妹。”意儿对着面前文丽秀静的女子施礼,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杜若一开口暴露了本性,“久闻世兄盛名,是否真是人如其名。”

知言窃笑,不愧是杜谦的女儿,这性子也是十足十的像。

杜王氏呵斥女儿,又带着歉然向知言解释女儿在乡野间被惯坏了。

“无妨”,知言没有那么小心眼,她也不惊奇意儿被杜若吸引到,这孩子总要啃块难啃的骨头。

人活得久了,什么事都有,司马清的事过去十余年后,为了安抚江南文人,朝中做了许多努力,其中一项就包括联姻,天子给思儿与司马家嫡女赐婚。

消息传来,知言打开箱笼翻出当年秦昌赢回来的鱼龙玉佩,按理说这是秦昌送给意儿的,她经得长子同意后,在次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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