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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
商商有些麻木的习惯了废弃车库里潮湿发霉的味道,好在角落有堆干燥稻草,她蜷缩在上头,做得最多的事情是透过锈迹斑斑一小扇铁窗看外头日升日落。
没再见过陆成安。
但稻草边摆了大袋够她果腹的干娘和水。
猜不出陆成安要做什么,却猜得出这场绑架必定蓄谋已久。
正午,有缕阳光沿铁窗照射进来,光线明亮落在地上,商商缩着身子,想挪过去晒掉一身霉味,但看看自己被捆绑四肢,作罢。
两天,脸上红肿渐渐麻木。
不敢大幅度动作,压抑着情绪不敢太过激动,幸亏那天陆成安没有碰过她肚子那块,也万幸这两天肚子里安安稳稳,没有多少不适感觉。
吃东西全靠用嘴。
每次花好多功夫才能艰难扯开包装袋,食物吃进嘴里都跟打仗一样,每每食物下肚都对来之不易这个词语深有体会。
食物已经不多了。
不准陆成安究竟要做什么,两天没有任何动静。
是想等她吃完所有食物,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
琢磨不透,动了动坐起身靠在墙上,背脊透过薄薄衣衫贴在墙上,冷硬温度像是瞬间刺进骨头里,但是没办法,只有这么坐着不适感才能少些。
困了……
两天时间,一人呆在这种地方,晚上她是不敢睡的。
大多时候睁眼等到天亮,偶尔受不住闭上眼睛,可每每才要入睡,噩梦却比深度睡眠来得更快,梦里全是血泊,躺在里头的是她或者年慕尧。
惊醒后不敢再睡。
幸亏连续两天天气不错,正午时候,阳光更是充沛。
到这时候,有阳光照进来,她才敢闭上眼睛浅眠。
不知道还要再熬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闭上眼睛不再想,睡会,就一会。
‘嘎啦——’
那边,锈迹斑斑厚重铁门突兀发出刺耳声响,商商才有一点睡意,听到声音猛地睁开双眼,看到铁门缓缓移动从外头被人推开,眼底霎时浮起深深恐惧。
是陆成安……
想到那晚遭遇,脸颊生疼肩膀僵硬。
缩了缩,又缩了缩。
可墙角太小,即便她蜷紧了身子,逃不过陆成安视线范围之内。
她恐惧,黑眸死死瞪着,眸底有圈盈盈水光颤动,双侧脸颊上有她自己看不到的红肿未消,狼狈至极。
可陆成安却是冷笑。
两天,够了。
好戏等下就来。
他步子突然加快,靠近了,商商浑身都在颤抖。
“怕什么?”站定,陆成安蹲下来,一脸残暴表象,嗜血的舔舔嘴唇,抬手死死将她下巴捏住,“你的年慕尧也许会来,很快。”
他下手从来不知轻重。
商商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一样,疼,可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要开口说话他力道猛地更重,说不出来,只能无助摇头。
她想见他,但不要他来。
一颗心矛盾至极,可是无能为力。
“傅商商,你不是很骄傲和他领过证登过记做了合法夫妻?”他仍旧在笑,笑容阴鸷至极,一瞬眼底有片狂风翻涌,暴雨很快就到,肆虐着,一字一句鞭笞般将绝望深深烙进她脆弱心房,“你喜欢的我要摧毁,年慕尧在乎的我也想狠狠捏碎,后来我又想啊,一起死便宜了你们,生离死别才有意思,你们恩恩爱爱对吗?那我就偏要你们在最想厮守的时候……丧、偶!”
厮守、丧偶……
商商耳朵里只剩这两个词来回震颤。
说不出话,摇头。
疼,眼睛里蒙上层浅薄雾气,很快有眼泪冲刷下来,下巴那块力道还在加重,忍不住喉咙里溢出声呜咽痛呼,死死咬唇,却难分散半点疼痛。
“痛吗?”
陆成安低低笑了,将她脸色惨白的痛苦模样收进眼底,一脸疯狂更甚,“哭什么?等下有机会给你慢慢哭,眼泪省省,死别的时候用得上。”
丧偶、生离、死别。
这些词太恐怖。
商商瞪大了眼睛,眼泪不断,也不想哭,但忍不住。
“也不对。”临了,他又改了说辞,摇摇头,似是有些苦恼,“两年,我在你身边,感受和你一样,年慕尧这人冷情冷性冷血的,即便后头他娶了你,却也没见他对你有多用心,若不是你被他气得住回学校,我哪来的可乘之机?”
说不出话,商商只能被迫听他嗓音不断。
“所以,让我猜猜,年慕尧放了多少心思在你被绑这个事情上?”陆成安啧啧两声,“你说等下,他就究竟会不会来?”
会不会来?
商商希望他不来。
“他不来多没意思?”陆成安似看出她心里所想,抬手在她仍旧红肿的侧脸上拍了拍,叹息,“如果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丧偶他也不会心痛,也许你和你肚子里孽种于他本来就是累赘,那我解决掉你岂不是替他除掉一个麻烦?”
商商觉得他这么想是好的。
最好他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那一切皆大欢喜。
可这无异异想天开……
下巴上力道突然撤掉,疼痛消减了些,商商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已经转攻她领口,一把拽住。
着力,商商被他轻易拽着离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