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骆时已死,燕新堂也已启程踏上寻亲之路,洛阳城外的一座小山原因不明地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将那山烧了个干净,如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片焦土,好在洛阳府应对及时,没让火势蔓延,这事儿便也就没惊动常安,只有燕家人知道,那是淮安王一把火烧了自己的行踪线索。
一段时间的慌乱之后,燕秋尔的日子就又平静了下来。
这日燕生出门办事,燕秋尔便歪坐在观云阁里品茶赏景,陪在他身边的依旧是唐硕和方耀。尽管假骆时已死,可淮安王毕竟没死,燕秋尔身上的蛊也依旧未解,燕生吃过一次亏,便不会再放松戒备等着吃第二次亏。
陪坐在观云阁中,方耀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唐硕与他都在这里陪着什么事都没有的五郎君,那主君该由谁来保护?
燕秋尔睨了方耀一眼,轻声道:“方管事若是不愿呆在我身边,便随便寻个去处,别板着脸坐在这里,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方耀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主君之命不可违。我就想不明白了,主君干嘛让我和唐硕都呆在你这里?你好歹还是在帝府里,再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去?主君此时可是在外头呢!”
“你是在问我?”燕秋尔转头看了看方耀,轻笑一声,便又将视线投向窗外,“我怎么会知晓燕生的想法?你若不满,便去找燕生说,燕生又不是听不得话的人。”
闻言,方耀撇开头,冷哼一声。若是与主君说有用,他此时还会与唐硕一起坐在这里发呆吗?就是反抗没成功他才只能顺从啊!
越想心里越气,方耀又转回头一脸嫌弃地看着燕秋尔,道:“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主君到底看上你什么地方了?竟还当成了宝贝似的!”
一直守在旁边看着窗外风景的唐硕听到这话转回视线,有些不赞同地看方耀一眼。这几日方耀总是找五郎君麻烦,虽实际上并不会让五郎君觉得困扰,可这些大不敬的话若是让主君听见了非要扒他一层皮不可!
虽然知道方耀是没看见燕秋尔在燕府时待燕生的好,所以才一直抵触被主君珍惜保护着的燕秋尔,可唐硕还是觉得方耀的举动有所不妥。不管燕秋尔是何种身份、何种心性,他是燕生选中的人,他们这些得燕生恩情又为人属下的人除了尊重与支持,不该总背地里刁难燕秋尔。
方耀的问话让燕秋尔再一次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燕秋尔平静地将方耀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而后仔细思考了一下,才似毫不在意般开口回答方耀的问题道:“燕生他兴许……喜欢我长得好看吧。”
“咳咳!”没想到燕秋尔会在自己的诸多优点中挑出这么一种最肤浅的来回答方耀,唐硕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燕秋尔的回答也让方耀愕然。方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燕秋尔的神情,越看越觉得燕秋尔是故意在调侃他,于是方耀气呼呼地回嘴道:“一个大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燕秋尔嘴角一勾,不急不缓道:“长得好看大概可以用来让燕生这样的人喜欢吧。”
“你!”方耀瞪眼,想要再挤兑燕秋尔几句,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妥当说辞。
燕秋尔就算不是燕生心头上的人,也是燕家的五郎君,不管真假,那是燕家上下都认可的身份和地位,作为下属,不得犯上,故而方耀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还要好好措辞,不然犯了错,可真要惹燕生嫌了。
燕秋尔得意一笑,探身去够手边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添茶。
左手茶杯,右手茶壶,燕秋尔提壶微倾,琥珀色的茶水便从壶嘴涌出,落入茶杯。然而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燕秋尔的两手同时一抖,茶壶和茶杯同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燕秋尔面无表情地僵住,唐硕和方耀却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燕秋尔。就算是方耀,也还记着燕秋尔体内的蛊。
燕秋尔眨眨眼,抬脸对方耀抱歉地说道:“茶水烫了手,真是不好意思。”
方耀与唐硕的心瞬间放下。埋怨地瞪燕秋尔一眼,方耀起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可手触及到倾洒一地的茶水时,方耀却是一愣,抬头,蹙眉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冲方耀眨眨眼,笑得无辜。
方耀偷偷瞄了唐硕一眼,突然对唐硕说道:“唐硕,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呢?还不去找抹布来擦干净?”
唐硕斜了方耀一眼,便不疑有他地离开三人所在的房间,下楼去找抹布。
待唐硕一走,方耀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看着燕秋尔问道:“怎么回事?”
地上的茶水那温度连热的都算不上,怎么可能烫到手?
燕秋尔撇撇嘴,重新在榻上躺好,道:“这两日开始身体里偶尔会疼。”
“怎的不告诉主君?”方耀蹙眉看着燕秋尔,“你不与主君说,要如何解决?”
燕秋尔扬起嘴角,道:“如今除了鬼医,旁人也拿我体内的蛊没有办法,我与燕生说了又有何用?如今他尚且不知,便已是恨不能整日守在我身边,我若与他说了,他可还能做正事?疼得也不厉害,忍忍便罢。这祸是我自己闯下的,总是要受些罪。”
方耀依然眉心紧蹙,道:“可你不与主君说,万一……那主君猝不及防,岂不是更要伤心难过?”
燕秋尔轻笑一声,偏头看着方耀道:“你与燕生说了同样的话。”可纵使燕生亲口说过,他也不可能一有伤痛就不分轻重程度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