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锦云一早就想要见一见这个能够让宇文诀从窦真儿身上分心的人了,今夜寿宴上一见,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所料。
刚刚结束的那一场祈福之舞无疑成为了整个寿宴上的焦点,宇文锦云有悄悄留意过,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为归宁方才的表演而一亮,就连宇文恭也有好几次看着归宁舞动的身姿而出神。
结束了舞蹈动作之后,归宁带着郝僖、杨襄人一同跪下,齐声道:“祝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太后连连点头道,表情看上去甚是愉悦,似乎对方才归宁等三人所表演的祈福之舞很是满意。
一连称了两声“好”之后,太后又道:“都起来吧,哀家很喜欢这份贺礼。”
“谢太后恩典。”再度叩首之后,归宁等三人这才站起身来。
“梅娘,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向归宁招招手,道。
对于太后此举,归宁并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缓缓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但旁人瞧见太后此举就没有这么淡然了,尤其是对于同样坐在高台之上但却只能规规矩矩因身份和地位的差异而坐在太后与宇文诀之下一个台阶上的窦真儿来说,太后此番叫归宁坐到她身边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向她示威,太后这是想要告诉她,归宁如今不但深受宇文诀宠爱,而且背后还有她这个太后在撑腰。
早在方才归宁带着舞姬一身红衣踏入这殿中开始窦真儿便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眼下太后此举更是气得她脸色发青,却又不能发作,只将那双手紧紧握成拳,极力隐藏着胸中的怒火。
对于窦真儿的这些反应,太后自是都看在眼里,不过她却不在意,她就是要让窦真儿吃些苦头。
身为皇上的宇文诀当然也看出了太后与窦真儿之间的明争暗斗,但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笑着对太后道:“母后可能还不知,方才梅娘所跳之舞不但舞姿动人而且还有着不同于一般舞蹈的寓意,这也正是梅娘跳此舞献给母后您贺寿的理由之一。”
“哦?”太后一听,颇感兴致地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寓意?”
宇文诀看了归宁一眼,道:“听梅娘说,此物乃祁辽的祈福之舞,梅娘之所以跳此舞,一求母后您能万寿无疆,二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一支小小的舞蹈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寓意?难怪哀家方才瞧着就觉得此舞与其他舞蹈不同,动作隐隐透着灵动和超脱之气,原来如此……”这样说着,太后轻轻拍了拍身旁归宁放置于双膝上的手背,道,“梅娘有心了。”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归宁微微颔首应道。
宇文锦云在座下静静看着归宁与太后、宇文诀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再看看另一旁气得脸色发青的窦真儿,她心下不由暗暗寻思起来:
看来,这个梅娘远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只是……皇帝哥哥并不是一个只贪恋美貌的人,单凭舞姿绰约这一点应该不足以成为让他心动的理由才是,也不知道这个梅娘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打破了皇帝哥哥对皇后嫂嫂的独宠?
这样想着,宇文锦云不由悄悄打量起归宁。
此时的归宁依旧还是一身红衣,这随身的红衣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代表色,但这在平日里看起来过于艳丽的红色却被归宁穿出了精彩,非但不觉艳俗,反而有一股冷冽之美。
虽然此刻的她与宇文诀、窦真儿、太后三人同坐在高台之上,但宇文锦云却觉得这个梅妃身上自有一股浑然天成之气,与另外三人甚至是与这个皇宫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偏偏她又能够很好地将自己容纳其中,成为独特而并不突兀的存在。
一旁的窦真儿瞧见面前的三人一副亲亲密密的样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忽而猛地站了起来,道:“皇上,太后,妾身身体不适,想先下去休息。”
坐在一起交谈的三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窦真儿身上,太后只是望了窦真儿一眼,便就道:“既然皇后身体不适,那就先下去休息吧。”
这一次就连宇文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身体不适就好好休养,不要累坏了自己。”
窦真儿原意也不是真想离去,只是,她却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挽留自己,太后也就罢了,居然连宇文诀也没有半分要挽留她的意思。
这样想着,窦真儿不由狠狠地瞪了归宁一眼,转身气恼而去。
待窦真儿走远,归宁才缓缓道:“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不用了,她若果真身体不适自有御医会照料,只怕她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里不适。”说这话的并不是宇文诀,而是太后。
显然她这是在暗示宇文诀,让宇文诀不要再过度纵容窦真儿。
若是以往,宇文诀多半不会听从,但今日他却笑了笑,道:“今日是母后寿辰,朕自然应该留下来陪伴在母后身侧。”
归宁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静静坐在一旁。
只是,片刻后,归宁却感觉身体不适起来。
起初只是有些发热,而后便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浑身无力,身体上也渐渐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肿胀瘙痒之感。
“皇上……太后……妾、妾身感觉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先下去休息?”归宁终于忍受不住了,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宇文诀初时闻言只是一愣,还在想归宁怎会也找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