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许淑卿怀里的狗儿,做爹的只会和女儿大眼瞪小眼。他摇头道:
“这肯定不行。”
季青辰也点了头,苦笑道:
“工坊是唐坊的,工匠是唐坊教出来的,军械图是唐坊的,黄氏货栈、关记货栈、姚记货栈、陈家的八珍斋都给西南供了货。各家都是亲戚姻亲。现在说只有四明王家才知道这私设军械坊的事。这怎么说得清?”
更何况,官家本来就防着楼云。
“难道就让云相公纳妾?”
许淑卿觉得,季青辰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事?
“阿姐,这要是真纳了妾,这才是个开头。”
季青辰坐了车出了府,向宫里去的时候,心里明白许淑卿话里的意思。
官家要是猜忌,送个妾这样的小事根本都不算是试探。
以后只会越来越难忍。
她一连拜访了几户亲戚旧故,去了谢府拜见谢老大人和谢尚宫,去了大长公主府见端和,甚至去了宫里拜见了谢皇后。
王世强离了京城,临别差人给她送了一封信。
信里面写的不过是这些年他从大宋运到唐坊的东西,还有他从唐坊运到大宋的东西。
这里面违律犯忌的东西,都够她和他一起砍几回头了。
他当然是胸有成竹。
她不会出卖他。
他和她不是夫妻,但她和他确实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她沉住了气,把这信放在烛上烧了,写给楼云的家信都是说家里一切都安好,让他在济州放心。
官家猜忌的事,他心里当然有数。
前线的战事越来越急,每每听了一回大胜的战报,她在家里就是一夜无法入睡。
她想不出怎么劝赵端宁御驾亲征。
又怕死又想一直做老大,这就是皇帝的软肋。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一直没有明确拒绝那名妾室、
她在楼府里甚至开始准备妾室的院子。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一直淡定的楼鸾佩沉不住气了。
她派了乳娘送了口信过来。
“我家夫人说,国夫人何不去问问陈山长?”
陈文昌还没有答应娶甘家娘子呢,楼府里何必等着纳妾?
季青辰明白,楼鸾佩深知一损俱损的道理。
陈文昌退让了,接着就是她季青辰退让。
楼云纳妾了,接下来说不定就是王世强要休妻另娶了。
王世强敢在西南私设军械工坊,他要休妻娶秀王府的郡主,他可不是干不出来。
“我去找陈山长说什么?请他不要娶妻?”
季青辰苦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