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恨意,在她绝望中消退。只希望快点结束,可时空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没有尽头。她痛得麻痹,浑身似乎被拆开肢解,又被拼凑。
绝望的想死,可却是求死不能。
破布一般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们摆布她,目光空洞,意识渐渐的昏沉。终于在她精神濒临崩溃之际,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几个男子看着浑身青紫,无一处完好的权夜雪,只觉得神清气爽。权相有权有势又如何?他的女儿还不是在红楼里,任由他们欺凌摆布?
权夜雪悠悠转醒,浑身酸痛,动一动手指,都显得吃力。浑身绵软得仿佛搁置在云层间,毫无着力点,根本坐不起身来。
昨夜噩梦一般的一夜,仿佛将她寸寸凌迟!
恨意在心底滋生,更多的却是被侮辱后的无助。费力的翻身,埋在枕头里失声痛哭。
……
水清漪听到消息,脸上并没有快意。成王败寇罢了!
权夜雪想要孟津侮辱了她,她便以牙还牙而已。
“外面如何了?”水清漪端着一碗清粥,吹冷了细嚼慢咽。
牧兰冷声道:“那几个纨绔子弟将消息都散播了出去,不一会儿,相府小姐在皓月楼被拍卖,陪客一夜传遍了帝京。相爷立即带人去了皓月楼,将权夜雪赎身出来。根据权夜雪的口述,去了迎风客栈,找到还留有一口气的春华,春华交代是孟津杀她,卖掉了权夜雪。相爷在客栈里,恰好碰见了打算离开的孟津,见到他满身的血液,从他的怀里搜出了印有皓月楼标致的银票,当即命人绑走了。”
水清漪嘴角凝着冷笑,孟津想要她做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就该有败露后,要付出代价的觉悟!
“知道这药是从何处来的?”水清漪庆幸她突然改变主意,这才知道权夜雪的算计。怕是要孟菲儿喝掉药,身上会带着这馥郁的香味,而后与她在一起。到时候再燃烧了另外一种木料,催动了香味暗害她。
突然间,觉得孟菲儿可怜。被亲哥哥当成升官的棋子,又被她自认的‘好姐妹’当毒引。
“宫宴时,属下见到皇贵妃身边的醉燕接触过春华。”
水清漪眼底闪过冷芒,玉媚兮无缝不入!乔梦语失了作用,立即便笼络了权夜雪。下一步,她要如何做?
甄文泽?
“小姐,大夫人让您去账房一趟。”就在这时,绣橘掀开帘子进来。眉开眼笑道:“夫人要您去管账。”
水清漪笑着摇头:“这有何高兴的?”就算她管账了,不久嫁人,也是要将这管家权交出去。平白浪费时间罢了!
若是学管账,那些年在静安王府,王妃身边的桂妈妈也教她学过。
“小姐,您就是缺了心眼儿。二夫人如今生死未卜,大夫人怀有身孕,根本没有心里管账。听说老夫人在给三少爷说媒。”
水清漪一怔,她倒是没有听说过。
老夫人再如何恼二房,可说到底,也是舍不得离心。王家才来闹腾了一番,老夫人当时生气,气后同样的当二房是心肝儿。
三少爷与她同岁,只小了几月,这么早娶亲,老夫人是要为二房夺去中馈呢。
难道大夫人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去管账?
“走,去瞧瞧。”水清漪走到院门口,碰见了茱萸,茱萸见礼道:“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水清漪眼睫一颤,笑道:“绣橘,你回了母亲话,我去老夫人那儿一趟。”
绣橘看茱萸一眼,匆匆的去屋里,让绣萍跟过去。
到了老夫人的屋里,婆子打起卷帘,水清漪进去就瞧见三少爷跪坐在踏板上,给老夫人捶腿。扯了扯嘴角,莫怪二房得老夫人的心了。
老夫人招了招手,指着阔榻道:“坐这里,和祖母说会子话。”
水清漪惊诧老夫人的和颜悦色,心里有了思量,就着位置坐下。茱萸捧着茶水进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水清漪没有开口,捧着茶水浅尝,等着老夫人道明用意。
老夫人皱了皱眉,对水清漪这般沉住气感到不悦。给水远之递了眼色,示意他上去。
水远之垂着头,半晌,起身整理了袍子,跪在地上:“大姐,上回是远之糊涂,请您见谅。”
水清漪挑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也有不对之处,不该与二婶娘较真儿。你快些起来,莫要折煞了我。”水清漪起身,虚扶了水远之一把。
水远之动了动唇,没有再开口。
老夫人见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清儿到底是识大体的,度量大,不会与你们一般见识。”睨了水清漪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听闻你有一个手帕交,是威武将军的小女儿,叫萧珮。”
水清漪心底‘咯噔’一下,隐隐有些明白老夫人要做什么。
“比你大三岁,今儿一十七,因着与父亲在塞外,不曾许人家。这女子啊,一旦上了年纪,就不大好说亲。远之年纪也不算小,你二婶娘出了这样的事儿,我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你看如何?”老夫人一副让水清漪拿主意的口吻。
水清漪哪里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开口先说萧珮的年纪,不好说亲。然后又说远之到了说亲的年纪,询问她的意思,就是把她往那上边引。若是她想要讨老夫人的欢心,必定会顺了她的意。
不过,以如今长远侯府的地位,妄想攀上将军府的亲事,倒也真敢想!
“二婶娘的事,很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