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送他上阁楼暂避,可黑灯瞎火却找不见梯子,弘时在门口憋尿催得紧,直嚷着要进来。我只能探摸着搬开脚踏,让胤禛钻到床底下去躲一会儿。胤禛满肚子不情愿却又毫无办法,我只得安慰道,“听话!钻进去啦,没时间了!”
弘时带着哭腔拍打门板,“兰儿姐姐!兰儿姐姐!人家要嘘嘘,快憋不住啦!”
“好啦,好啦!”我将胤禛褪下的衣物一股脑塞进床底,拾起宝石蓝的纱被胡乱披在身上,再将脚踏搬回原处,“我马上就来,这火折子没找见!”
弘时见我半围着一床被单来开门,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兰儿姐姐,你”
“明儿八斤半才送衣服过来,别大惊兄!”花厅里留着两盏高足琉璃灯,我借着晕暗的灯光牵起弘时就往他房间走。
按说主子们的房间内一般不设净室,一旦想出恭就要声势浩大的传官房。我最不喜欢来这一套,上个厕所起码得三个人伺候,好似安了几个监控器,一点儿*也没有,所以比较与众不同。平日我宁愿多放几个干净马桶在房里,用完一个端一个出去也不希望搞出那么大动静,为此一些宫女太监背地里没有少嘲笑我,认为我幸子气上不得台盘。
可我宁愿任他们说去,也不想在这上边儿绷排场。至于弘时嘛,因为是孝子,所以破例放了夜壶在他房间临时备用。不过夜壶原本是男人夜晚接小便的器具,故而应该放在床上,方可节省需下床的麻烦。今儿也不知道是哪个粗枝大叶的宫女干的,随手放置在床旁边一个一米多高的五斗柜上就走人了,难怪弘时够不着。
可是这个古老而又先进的东东,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傻眼了!圆滚滚的身子,上边儿一个延伸出来的口子,该怎么用涅?
看见弘时难为情的捂住肚子,一张小脸儿通红不说,还皱的像苦瓜,只能硬着头皮扯下他的小裤裤,将夜壶凑到他小茶壶面前,“喏~~~~~~~~~拿下来了,你自己来吧!”
“可是每天都是嬷嬷们帮我把尿的!”弘时倔强的将一双小胖手背在身后,不似平日那么听话乖巧,居然就这样安然舒态的拉闸放水了。听见童子尿滴滴答答的落在壶中,我抑制住手臂的颤抖,闭上眼睛自我安慰童子尿嘛,一点儿都不脏噢!
“好了!”弘时握住他的小茶壶抖了抖剩余的水滴,我这才睁开眼睛,抽出几张草纸叠起来替他擦拭。突然我发现他大腿内侧冒出几颗红点,一愣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红点类似被蚊子叮咬以后留下的痕迹,可红点中央却是半颗绿豆大小,红得发亮的痘子。
我顾不得净手,捧起他肉嘟嘟的小脸,用眼皮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随后掀起衣襟检查,发现他背上和手臂皆有几颗类似的红点,顿时声音开始发颤了,“小三儿,告诉姐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不知道!”弘时精神劲儿不是太好,有些焦躁的反常推开我,“人家是被尿涨醒的,醒来就这样了!”
顾不了那么多,我抱起弘时就往自己房里冲,一边儿冲一边儿吼,“不得了啦,你快出来k时他”
“我说王嬷嬷,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啦!”我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鬟就杀了进来。因为屋里没点灯她也识不清对象,噼里啪啦极不耐烦的开腔就骂,“你老人家失眠,也不要带累我们呀!安安稳稳躺在床上不成么,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明儿起来还得侍奉主子呢!”
“海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骂主子!”弘时出口喝叱道,“什么王嬷嬷,是我跟兰儿姐姐!”
“三、三阿哥!兰格格!”海棠吃了一惊,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奴婢奴婢”
我不得不庆幸早一步将弘时抱了过来,海棠是年韵诗另一个丫鬟,估计是我与胤禛折腾得太过火,让她实在难以入眠,所以忍不住冲上来提意见了。现在估计她已经认定了之前的摇床声,是弘时与我闹着玩儿制造出来的,也比逮着胤禛在我房里强。
“行啦,行啦!”我心烦意乱的打断她,“你快去通报四福晋一声,就说小三儿不好了,让她立刻差人去请太医过来!”
“奴婢知道!”因为骂错了人她态度也比较驯服,“奴才马上就去!”
我将弘时放在床沿上,摸到桌边的火折子,拿来点燃纱灯和其他几支蜡烛。压低嗓门儿小声呼唤道,“喂,你在不在屋里?”
没人鸟我噢!!!看样子胤禛已经趁我带弘时撒尿的当口溜走了,我不由得暗自小小的舒了一口气。一听弘时不好了,四福晋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即刻赶了上来,“兰儿,我已经叫海棠请太医去了k时他究竟怎么啦?”
“小三儿有些低烧,怕是不只咳嗽那么简单!”我唤过那拉氏,准备再次扒下弘时的裤子让她参观,弘时却是害臊的捂住裤头,使劲儿摇头不让,我急得直跺脚,“我的小祖宗,什么时候啦,还顾着这些!”
四福晋叹了一口气,由着我细哄弘时,回过头对雾晨吩咐道,“取一身我的干净衣服来,先给兰格格换上!”
说了好半晌,弘时终于松了口,允许我掀开他背后的衣裳给那拉氏察看。那拉氏端着纱灯一看,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抽出丝帕捂住口鼻,喃喃自语道,“天天花!!!!!”
“不是”我正欲开口,胤禛突然从背后走了进来,这会子倒是道貌岸然了。与那拉氏的仓惶比起来,胤禛显得十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