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可要给咱们筠哥儿做主啊。”洛琬宁跪在地上哭道,“您听听,她狂的这个样儿,是打定主意要毁咱们筠哥儿的前程,老太太您倒是说句话呀,筠哥儿不也是您的孙子吗。”
彼时大厅里还有洛琬宁的大嫂张氏,也跟着劝道:“是啊,不管怎么样儿,总不能让人毁了筠哥儿一生的前程,老太太您想想法儿。”
宣平侯夫人不急不缓淡淡然道:“老二媳妇,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当初你怎么对的人家,自己好好想想,能救你儿子的只有你自己,你求我也无用。”
洛琬宁揪扯着帕子恨恨道:“想要我给她磕头那是不可能!”
宣平侯夫人一听气笑了,“行,你有志气,那就等着你儿子被毁了前程吧。”
洛琬宁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她敢!”
宣平侯夫人彻底无语了,纳闷的问:“你怎就知道人家不敢?我知道的鲁国公夫人,荥阳大长公主的掌上珠,还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当初把一个那么傲气的人羞辱到那个地步,你还觉得她不恨你恨到骨子里?你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她想对付你,拿你儿子先杀杀气你又能奈何的人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硬气,你硬气给谁看?论出身你有人家高贵?论嫁的夫君,人家夫君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对圣上曾有过救命之恩,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你的夫君呢,不是我看轻自己的儿子,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扪心自问,你的夫君能跟人家的夫君相比?老二媳妇,你哪一样又比人家强?你怎么就不知道个眉眼高低呢。”
洛琬宁嘴硬的辩解道:“我有,我有一样比她强,我生了儿子。”
宣平侯夫人觉得已经没法儿和她沟通了,遂道:“是,你也就这一点比她强,可明日过后,你生的那个儿子有和没有就没啥区别了,一个废人。”
洛琬宁气的两眼泪流,瞪着宣平侯夫人道:“我的太太,那可是您的亲孙子,纵然你最疼的是允哥儿,可也不能厚此薄彼至此啊,难道是因为二老爷常年在外为官,没在您跟前尽孝,您就全然把他忘了?看那真真的是您的亲儿子亲孙子啊。”
宣平侯夫人连连冷笑,重重的以拐杖敲击地板,“我原本是不疼他的?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事儿,竟然给人家下那种下三滥的药,若非他被人做了局吃了苦头,你看我,甚至侯爷打不打死他。就这样也还不算完,等他好些了,侯爷已开口了,让他到祠堂里跪上三日三夜,抄写一百遍的家规。”
这一下子可把洛琬宁打落谷底了,但她还不死心,抹去眼泪道:“你们不管筠哥儿的死活,我管,我不求你们。”
遂草草收拾了自己一番,乘车来鲁国公府见老夫人万氏。
早上还是个大晴天,午后太阳就被阴云给挡了去,到了此刻,天际滚起响雷,并伴随着闪电,风乍起,落雨如针,行人纷纷举起袖子或往家里跑,或在别人家的屋檐下躲避。
雨打梨花,落地染泥,残红片片。
慈安堂里,洛琬宁趴在老夫人怀里几不曾哭到断气,“娘,你要为我做主,当初我私心里是愿意娶阿瑶的,可您不让,说什么要先搓弄死了小的,再搓弄老的,可现在呢,不管小的还是老的,都活的好好的,不仅如此还来气我。我不管,娘,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必须给我做主。”
老夫人气的捶她,推开她道:“你现在又埋怨起我来了,当初难道是我要你折腾着她下跪羞辱的?”
洛琬宁张口欲辩却生生无词,赖道:“那也是您不让筠哥儿娶的,早知如此,还不如顺其自然娶了阿瑶回去,有阿瑶在我手里,她周蕙娘还不任由我搓揉捏扁。再至后来阿瑶没用了,我有的是法子让她无声无息的病故。”
老夫人气的肝疼,秀容忙端了参茶来喂给她,老夫人喝了一口缓过气来,道:“我还能害筠哥儿不成?你个傻子,女子头嫁重要,男子的头娶难道就不重要了?哪个正经八百的名门贵女愿意给你儿子做继室?她眼瞅着就是活不成的,白白让她占去了筠哥儿正配的位子?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洛琬宁无话可说,又哭道:“反正我死也不去给她下跪。”
“那你就去死。”恨的老夫人也口不择言了。
洛琬宁一听心凉了大半,本就哭肿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浑身颤抖道:“我就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你心里最偏的还是那个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大哥。”
“啪”的一声,整个慈安堂都安静了。
老夫人望着自己挥下去的手,老泪纵横,却忍耐着道:“今日你死也要去给她磕头,你求不到她手里的债条就别认我。”
洛琬宁硬气道:“不认就不认,反正你也从没真心疼过我。”
眼瞅着谈话又要僵持,秀容出来打圆场道:“二姑奶奶,现在不是讲志气的时候,人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小女子就更该如此了,谁能知道往后您没有找补回来的机会呢?您说呢?一切都是为了表少爷。”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不知道她,老夫人冷笑道:“撑着赵彰升了从二品的巡抚了,她尾巴就翘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陕西你可能是第一夫人,可在这皇亲国戚遍地走的燕京,你算个什么东西。尽快收起你在陕西的那一副做派吧,想称王称霸,还早着呢,心里有什么都给我忍下去。”
万氏可比宣平侯夫人这个婆婆骂的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