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骁骐接过来咬了一口,皱皱眉:“真难吃。”
“大哥,”乔鑫翻个白眼儿,“,这还是他家最好吃的一款呢,菲菲就喜欢这个。”
“不好吃!”司骁骐坚决地把留着一个硕大牙印儿的面包塞给乔鑫,“拿回去给你老婆吃。”
“我真谢谢你!”乔鑫磨着后槽牙说。
司骁骐盯着路灯看了半晌,直到把眼睛盯得花成一片,又酸又痛泪水横流之后忽然说:“小乔,我想去看看萧晨。”
“萧大夫上班呢。”
“我就是要去看他上班。”
“大哥你没事儿吧,”乔鑫恨不得抓住司骁骐的肩头使劲儿晃悠晃悠,“就你这一身酒气地晃悠进去,人家没准还以为你是酒精中毒去抢救的呢。大哥你快别给萧大夫找麻烦了,到时候他还得照顾你。再说,万一你当场……啊,抓着人家就亲怎么办!”
“哦。”司骁骐应一声,耷拉着脑袋坐在街边,弓腰缩背的。
夜不算很深,大都市的夏天晚上总是灯红酒绿的,那是年轻人的世界,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打扮得妖娆华丽,穿梭在这个城市里。他们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他们纵情享受着他们的夜生活。年轻的姑娘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笃笃地司骁骐身边走过,连目光都不屑于往他身上瞥一下。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个街边醉汉,一个颓废消沉的失败者,他弯腰驼背的身影宣告着他的失败和落魄,他满身的酒气彰显着他的颓废和软弱……他不值得他们费心去看一眼!但没人会知道,这个人仅仅在一年前还衣着光鲜地开着宝马出入各大娱乐场所,也曾经随手就扔下数万元作为“打赏”。
那一切都过去了,这个人的过去连同他的荣耀与荒唐全被碾压碎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他的未来和他所有的挣扎与努力,现在只会属于一个人。
“我要去看看萧晨。”司骁骐抬起头,目光逐渐凝聚在一起,他清清楚楚地对乔鑫说:“我要去看看萧晨。”
***
乔鑫和司骁骐是走到安海医院的。
司骁骐说要散散这一身的酒气,让自己清醒点,乔鑫也并不反对。两个人沿着大街慢慢地往安海医院走,一边走一边聊聊过去的生活,说着说着,不可避免地说到了未来。
“大哥,你真的要租老孟的那条线吗?”
“要租!”司骁骐点点头,“老孟开价虽然高,但是比我们自己去跑还是要便宜多了,而且那条路很熟,程子之前也跑过,这样会省事很多。”
“可是一个月一万一千五,还是贵了。”
“没办法。”司骁骐叹口气,这个价位的确是贵,但这已经是能砍下来的极限了,为了这不到两千的差价,司骁骐都快给老孟磕一个了。
“这老家伙真是鸡贼,”乔鑫气哼哼地说,“我还想着怎么也那么多年了,好歹也别太黑。”
“别傻了,”司骁骐轻轻笑一声,“他又不是你爹妈,凭什么照顾你?说白了,照顾是‘情分’不照顾是‘本分’,人家又不欠你的,做生意嘛,争取利益最大化永远是首要目标。”
“可是,一万一啊大哥,咱们一个月的营业额才多少?”
“谁家生意起步的时候都是赔的。”司骁骐深深吸口气,抬头看看墨蓝的夜空,努力用轻快的语调说,“据说当年我老爹起家的时候,两年就把整个家都赔光了,最后弄得我奶奶差点儿卖了祖宅替儿子还债……最后还不是好起来了。”
“容我提醒一句,大哥您可没有祖宅可卖。”
“所以我一点儿后顾之忧都没有啊!”司骁骐豪爽地仰头大笑起来,“了不起老子接着住你的地下室,接着开公交去,没老婆没孩子的,我又饿不死。”
乔鑫想了想,也乐了。
真是,最坏能坏哪儿去,不就是再把那七百多万败光吗?那房子本来就是司骁骐的,他愿意怎么败就怎么败,了不起一切回归原位。再说,自己还有一个小饭馆呢,将来大哥即便真没钱了,靠着这个小饭馆都能把日子过下去。
哥俩很快把那一万一千五丢到了脑后,一起嘻嘻哈哈溜达进了安海医院的大门。
已经快十一点了,医院急诊室里忙翻了天了。大概是碰上一起打架斗殴的,急诊大厅的椅子上坐着十几个满身挂彩的半大小伙子,不是脑袋破了就是胳臂上有血口子,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对骂着。三五个警察压低声音呵斥让他们“闭嘴”,不要干扰其他病人。
乔鑫和司骁骐沿着墙边走过去,远远地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张望。2诊室的门大开着,里面并没有人,估计萧晨正在缝合室忙着。
司骁骐拽拽自己的衣服,刚刚坐在花池子边上,裤子上蹭了土,这会儿在光线明亮的大厅里看起来特别显眼。他弯腰用力拍拍身上的土,再呼噜呼噜头发,揉了揉脸。在乔鑫极端震惊和诡异的目光下,四平八稳地往缝合室方向走过去。
司骁骐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房门往里张望一眼,萧晨果然在忙,他的白大褂上又染了血迹,蓝色的口罩罩住了半张脸,一双眼睛定目凝神地看着病人。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胳膊上有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刀口,萧晨正在给他做缝合。
司骁骐静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