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儿没有猜错。
禄儿刚从阿寿嘴里得知姐姐考进书院而自己却落榜的消息,抱着被子就哭了起来,心里却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都是同一个杀猪汉养出来的女儿,凭什么林福儿就能一帆风顺春风得意,而她,却处处碰壁,始终不顺,难道她们姐妹是天生相克的吗?!
禄儿心里越想越是不服气,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最漂亮的衣裳换上,以一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小白花模样奔着福儿处一路哭了起来。
“什么人!”
看门的是几个面容清秀的小厮,林禄儿这号人他们见都没见过。
“我是你们大奶奶的妹妹,林家二小姐!我要见我姐姐!”面对这群下人,林禄儿的下巴也自然而然地翘起,语气也变得愈发趾高气扬,哼,这些不过是一群卑贱的狗奴才而已,她可是知县大人的小姨子,这群卑贱的蝼蚁也敢这样对她说话,真是狗胆包天了!
几个小厮不禁面面相觑,她说她是大奶奶的妹子,难不成真就是大奶奶的妹子啦?
一个唇红齿白机灵谦逊的小厮回道:“姑娘且等等,小的这就去外门回禀。”
林禄儿心中略有不满,小脸登时就不好看起来:“我是林家二小姐,我想见我姐姐,就这还需要回禀吗?”
“这,万一主子那儿出了岔子,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交代啊。”
这话把禄儿气得直跳脚——“你们!”
“姑娘就再等等吧,小的也只不过是看大门的小厮,连外院也进不去呢,还得请里头的姐姐们一一地通报。”就这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说到此处时,林福儿与陈二妞二人正有说有笑地挽着手从府里出来。
眼尖的禄儿立马挨上去,满腔委屈地叫道:“姐!”
还没等福儿开金口,陈二妞便笑盈盈地凑上前去,有意无意地挡在两姐妹身前:“哟,这不是禄儿嘛!”
见福儿与陈二妞亲热得跟姐妹似的样子,禄儿心里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一时间,话里便添上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儿:“雪莲姐,想不到你也能到这儿来啊!”
“二妞是我的好姐妹,她怎么就不能来了?”福儿微微一笑,示威一般挽住二妞的手。
禄儿这回是真生气了:“姐,你宁可让她来……都不让我来!”这还算什么姐妹嘛!
见禄儿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样,福儿只是笑笑,并不恼:“禄儿,我和二妞要出门了,若是想找我,就请改日吧。”
“那个,姐,我,我能跟你们一道去吗?”知道如今福儿与她这个亲妹妹似乎真的生疏了,禄儿又生怕惹恼了这个姐姐,不敢用强吼她,只能再次将自己扮作一朵在凄风苦雨中孤苦无依的小白花。
陈二妞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我们这是要去买笔墨纸砚,又不是买胭脂水粉,你又没考进书院,跟我们一道去又能作什么!”
这禄儿不扮作小白花还好,一扮作小白花陈二妞这女汉子就更恶心她了。
只要一想到禄儿在王詹面前tuō_guāng了衣裳勾搭他,福儿就连一句话话都懒得多与她说了,这厢挽着陈二妞只管往前走,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着春杏,梧桐,鹊枝,柳芽,还有几个稚嫩的小丫头。
禄儿踉踉跄跄地在后头跟了几步,忍不住就这般掩面哭泣起来:“姐!姐姐!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对自己的亲妹妹啊!”
陈二妞嬉皮笑脸地走到禄儿跟前,放低了声音嘲笑道:“我可没见过什么勾搭自己姐夫的妹妹!”
禄儿的脸色顿时一白。
然后,陈二妞便蹦跳着拉着福儿去准备进书院要用的笔墨纸砚。
几日后,青陵女院正式开学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而禄儿托不到福儿的路子,最终也没能进成书院去。
福儿进的则是女子书院中最好的天班。
林福儿与二妞刚一进去,顿时就有种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即视感。
天班姑娘还真就是不一般。
“福儿姐姐,雪莲姐!”木六六迎面就扑了上来,笑嘻嘻地打量着她二人。
仍然是一身精致俏皮的黄衣,像一只娇憨俏丽的小黄莺,蹦蹦跳跳地站在那里,看起来着实讨人喜欢。
“这二位是谁啊?六丫头,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吗?”话里就夹杂着一股霸道狂狷的冷意。
福儿抬眼,见铁芭蕉穿着一身藏蓝色劲装,腰间陪着一把金灿灿的弯刀,华丽中又不失阳刚,不过福儿估计那金刀也就是个装饰品。
木六六今日倒没怎么和铁芭蕉闹别扭,依言笑道:“她俩是我上次认识的新朋友,这是福儿姐姐,这是雪莲姐,这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姐妹,铁芭蕉姐姐。”
铁芭蕉高冷地笑了笑,微微欠身表示礼貌。
“哟,我当是谁呢,在这儿姐姐妹妹,原来不过就是几个出身低微的市井丫头!”梅含英挑着柳叶眉冷笑连连地走上前来。没办法,戴婵娟不在,她可不能一个人在这儿傻站着,再怎么得给自己找几个说话的。
林陈木铁皆冷眼地扫了她一眼,忽视。
“喂!本姑娘跟你们说话呢!”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贱丫头,竟然还敢不搭理她!
木六六装模作样地眨巴着眼睛,对铁芭蕉甜笑着卖萌:“铁姐姐,你听到狗叫声没,听上去像不像我家的福旺?”
林福儿差点儿没直接笑场来着,咳咳,福旺……这是哪个犄角旮旯拉扯来的名字?!
铁芭蕉眼含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