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过了两日,林福儿便迎来了婚后最大的问题。
日子无聊怎么破?
王詹曰:读书,练字,长见识。
薛氏答:女红,烹饪,学管账。
春杏:去赏花会坐坐,去夫人团坐坐,去筝娘子处坐坐。
秋棠:只可惜这个时节不能去扑蝶。
林福儿:“……”古代女人的婚后生活都是如此乏味的吗?!
还好薛氏把梧桐调到陶然坞(王詹与林福儿居住的院落)中使唤了,这下才给福儿想了个好主意。
梧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衬着黢黑的皮肤,憨笑道:“大奶奶,要不咱们在院子里养头猪吧?”
林福儿眼前一亮:这主意不错哈!
待她呼哧呼哧地跑到衙门里请示知县大人,所得的结果却是……
“你说什么?!养猪?!在陶然坞里?!”王詹正在品茶,被福儿这话一激灵,差点儿没将茶水直接喷出来。
“是啊,养猪多好啊,我回门的时候正好能到我爹那猪圈里捯饬捯饬。”养猪也是个乐子,猪仔养大了还能继续下崽,杀了以后还能吃上好几顿,多美呀。
王詹咬牙切齿地冲着她吼了起来:“林福儿!你要是敢把猪抱回家,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林福儿的小心肝儿哗啦彻底碎成了片片儿,嘤嘤嘤。
她不知什么时候学了郑氏那一套,蹲在地上捂着脸就开始淌眼抹泪儿扯皮撒泼:“我不服!你在外头当官儿,整日作威作福,多有意思啊,可你也不想想,我老在家里盯着一大群娘们儿得有多无聊呀!也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找找乐子,连养猪都不能!凭什么啊!”
王詹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这么说来,跟男人在一块儿你就找到乐子了?”什么女人哪这是!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林福儿只嘿嘿地笑着把眼泪一收,傻乐道:“哪儿能呢!妾身跟谁处一块儿都不如跟我家夫君待一块儿美!”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哼,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王詹面色微霁,点了点头,这话说得还人模人样的。
“只是夫君公务繁忙,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妾身,妾身不免空虚寂/寞冷……”林福儿抹了抹眼睛,这话的确极是闺怨。
王詹似笑非笑地瞪了她一眼:“于是你就要养猪来慰藉你的心灵?”
林福儿腆着脸羞涩笑了笑,然后狂点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王詹叹息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拿起了手里的典籍:“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把《女则》《女训》拿去读几遍。”
“那些字,它们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嘟着嘴直截了当承认自己是个文盲,林福儿到底有些烦闷——她明明是读过大学的好吗!
王詹只管皮笑肉不笑,对林福儿的嘟嘴卖萌视若无睹,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正好,下个月县学便要开办女院,我替你将名字报上去吧!”
“女院?女子书院?”古代女子还有这待遇?看了n多宫斗宅斗古装剧的林福儿表示,不信服。
看着福儿怀疑的模样,王詹风轻云淡着点了点头:“这都是上头的意思,青州府那些县衙里尽都是腐儒,竟是无一县愿意接下这次试点的,反正也是无趣,我便顺手将这烫手山芋接了过来。福儿,你年纪还小,这回正好能去多学点儿东西。”
习惯当牛做马扮傻包子的林福儿这回也是傻了。
想不到在古代,她还能以女儿之身光明正大地去书院读书。
“我……我愿意。”林福儿掏出小手绢儿挥了挥,热泪有些盈眶啊。
王詹勾了勾嘴角,斜睨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打趣道:“这下儿不准备回去养猪啦?”
林福儿这会子好似已经直接忘记了养猪致富一事,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着:“只怕我跟不上呢。”要是学数学英语就好了,当然若能科普一门生物,或者天下至道谈、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神马的,想来也必是极好的~~
“我说你能,你便能。”他对天发誓,说这话纯粹只是为了鼓励她来着。
谁知林福儿完全曲解了个中含意,只见她一拍脑门儿,贼眉鼠眼地笑了起来:“对啊——走后门!我男人可是当官儿的,刚咋没想到呢!”
王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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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三朝回门这一日。
林福儿特意穿上了自己的樱桃红定制装,头上插金戴银,直像个耀目的花篮。
她又让秋棠将自己打扮得闭月羞花美若天仙,好吧其实就是抹了一脸白花花的茉莉粉,再给她涂了个大红嘴唇。
看到这雷人的扮相,王詹只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扶额——真想装作不认识她啊。
他真是不明白,平日里福儿素面朝天看着也挺清秀顺眼的,可她干嘛非得让自己画成这副鬼样子?
更加无语的是,秋棠竟是满目赞赏地看着福儿,道:“大奶奶今日甚美。”
春杏面上虽然不屑,可她眼里却也存着一丝羡慕。
梧桐也追着福儿大喊,画里走出的大奶奶哎~~
院子里的丫鬟们瞧见了也没有一个说不好看的,纷纷都交头接耳只道惊为天人。
福儿摸了摸发髻上一支沉甸甸的芙蓉金钗,还是觉得看起来怪异:“是吗……我怎么觉得,看着那么别扭……”
王詹立马点头赞同:“是别扭。”
林福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事实啊!
梧桐乐呵呵地递过一把长命金锁:“大奶奶,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