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和连翘又闲聊了几句,杜若从净房回来了,身上的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连翘这才起身离去。
到了第二日一早,杜若又早早的去了,赵氏也派了几个老妈妈过去帮忙。外头还下着雪花,人也不好出门,杜若便让刘七巧在家里头待着。杜太太那边遣了丫鬟送了早膳来,又说午膳也不用刘七巧过去了,外头路滑,要是摔到了哪儿,可不是好玩的。
刘七巧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金贵,可是想着肚子里这块肉,还是小心些的好。况且这种下雪的日子,也确实比较适合宅在家里。
不过这种日子她虽然不能出门,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出门,所以用过午膳之后,杜家三姐妹倒是结伴都来了。
杜芊这几日显然比之前显得成熟了一些,连话都少了。两个姐姐似乎也是知道这里头的一些事情的,但是上面杜二老爷并没有发话,她们也不敢乱说。
刘七巧见她们来了,倒是正巧有东西要给她们,只招呼了绿柳道:“上回让你送去珍宝坊里头加工的那些珍珠那回来了吗?”
绿柳一边送了茶上来,一边道:“前两日就托人取回来了,就在房里头柜子里放着,我去取出来。”
刘七巧见绿柳取了匣子出来,才开口道:“这是我今年去金陵的时候,给那边四位姑娘送的东西,如今也送你们每人两串,颜色你们自己挑,还有同色的耳坠和戒指,都是配了套的。”
杜芊瞧了一眼那珍珠,便开口道:“我喜欢粉色的那一串,两位好姐姐,不要跟我抢好不?”
杜茵只笑着摇了摇头,拿了那串金色的:“这金色的看着挺好的,两位妹妹应该不会跟我争吧?”
杜苡便笑吟吟的拿了那串黑色的,只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们都知道我喜欢黑色的,所以故意让给我的,我看着黑色的最别致。”
刘七巧见她们挑东西,还有那么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便把当日在二老太爷家四位姑娘挑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杜茵听了,只开口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刘七巧便笑着道:“那是她自小没了娘,教养不好,不是人人都跟你们一样幸运,蜜糖罐子里长大,还摊上这样好的爹娘。”
三位姑娘又各自聊了一会儿,杜茵和杜苡两人要回去绣嫁妆,便先走了,只留下杜芊一个人,还迟迟不肯走,见刘七巧靠在那边没有什么理她的意思,便只上前拉着刘七巧的袖子道:“大嫂子,王将军的伤可好全了?”
刘七巧和王老四是从小玩到大的,听杜芊一个口一个王将军,就感觉特别不习惯,便遣了丫鬟都出去,只对她道:“你瞧瞧你,这心里想的都写脸上了,我告诉你吧,老四现在全好了,已经回军营里头去了。”
杜芊就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小声问道:“大嫂子老是老四老四的喊王将军,难道王将军就没有名字吗?”
这问题倒是难倒了刘七巧了,刘七巧只知道王家四个兄弟,名字从老大排到老四,还有一个姑娘叫五娘,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他就叫王老四啊,姓王名老四……”刘七巧越说,也觉得似乎这名字太……咳咳。自己虽然叫七巧,可好歹也是个名字,叫八顺也是个名字。
“他就没有什么正经一点的名字吗?”杜芊忸忸怩怩的问道:“人家想给他绣个荷包,总不能绣上王老四这三个字吧。”
刘七巧正端着茶盏喝茶,没来由就被杜芊这一句话给逗笑了,只呛了两声,笑着道:“这样吧,你就绣四爷,我猜四爷这两个字,应当是不辱没老四的。”古代人没人知道四爷,可四爷在现代可是名人呢!暂且就借你的大名一用了。
杜芊就低着头,在嘴里默念了两边四爷,越发觉得王老四就是一个爷们,竟羞的红起了脸来。
外头丧事忙了几天,就到了年关。除夕当日下午祭祖之后,一家人就都陪着杜老太太在福寿堂坐着。难得今年杜老太太高兴,说是家宴就要热闹一点,只把靡芜居里头的几位姨娘也请了出来。从杜老太太到奶娘手中抱着的杰哥儿,四代同堂,一派欢天喜地。
太太奶奶们按序都坐了,杜老太太又让丫鬟们搬了一串凳子过来,让姨娘们也都坐了,剩下的茯苓、还有沐姨娘等,则在赵氏后面左右站着。刘七巧瞧着,二房那边确实比大房兴旺很多。不像她和杜太太,两人身边各只有两个丫鬟,至于大房这边的孩子么……如今都还在肚子里头。
杜老太太原本是不让杜太太来的,可是杜太太坚持要来,难得年夜饭,怎么可以缺席呢。
杜老太太更是高兴的满面红光,只笑着道:“今年人可就是真的齐全了,前年这个时候,真是闹的个鸡飞蛋打,家里差点儿出人命!”
杜太太便也想到了前年的事情,是笑道:“这不就是否极泰来了吗?老太太你说是不?”
杜老太太便兴致勃勃的跟刘七巧说起去年的事情来:“你不知道,前年这个时候,蘅哥儿带着大郎去喝酒,结果差点儿命给交代在了酒桌上,回家吐了足足有两斤血,只吓得我差点儿就跟着他去了。后来总算是就回了一条命来,拿会子蘅哥儿知道自己闯了祸,被他爹给打出了家里去,几个月都不敢回来,好好的一个家,闹的乱七八糟的,真是让我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