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听在耳中,也明白了几分。如今的状况是,汤大人对杜苡有兴趣,那赵王对杜苡也有兴趣。虽然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好事儿,可是赵王是皇亲国戚,只怕得罪不起。可若是杜苡不嫁赵王,那以后只怕也没有别的人家,敢为了杜苡去得罪一个皇亲。眼下倒的确是难办了起来。
刘七巧想了想急忙道:“赵王选妃,不是还得太后娘娘点头吗?再说,有先选侧妃,再选正妃的道理吗?我这事情未必就那么快,相公,你连夜给二叔写一份信去,让他赶紧在京城为二姑娘找一门亲事,一定要赶在何太妃的折子到太后娘娘跟前之前,把亲事定下来。”
杜老太太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急急忙忙找来的夫婿,好不好还俩说呢,放着眼前的状元爷,让她如何舍得。
刘七巧见杜老太太眉宇拧成一团,只又想了想道:“你明儿一早去汤大人那边跑一趟,把这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他若是肯帮忙,那是最好的,这样也好过二叔二婶急急忙忙找了人家,万一没找到好人家,反而耽误了二妹妹,可就不大好了。”
其实刘七巧觉得,杜苡被赵王看上也确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杜二老爷是风光霁月一般的人物,苏姨娘又是那样的容貌,杜苡在杜老爷的三个姑娘中,算是最出挑的。再加上苏姨娘对她教养严苛,整个人身上就有一种诗书气韵,让见惯了庸脂俗粉的赵王,如何不心动呢?只是心动了就要行动,杜家是不舍得把杜苡送进赵王府的。
三人商量好了对策,杜若和刘七巧才回了房间休息去了。这几日他虽然奔波劳累,但如今端着心思,一时也睡不着,只搂着刘七巧道:“原本以为一切都妥妥当当的,谁知道半路上竟杀出这样一个赵王来,今日何太妃问起二妹妹的亲事,我才恍然大悟,幸亏我咬的紧,一概是一问三不知。”
刘七巧靠在他的肩头,伸手蹭了蹭杜若的下巴,只觉得他下巴上又长出了有些刺人的胡渣,便忍不住用手背磨了两下。他这样的男子,已是世间少见了。若是换了其他没担当的男人,权贵在前,应下这门亲事,没准还觉得家里体面了,能攀上这样婚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里会估计姑娘们的苦楚。
刘七巧心里莫名又觉得杜若高大了几分,抬起头盯着他道:“快睡吧,明儿一早还要往江宁赶呢,若是汤大人不答应,也就算了,就当我们高看了他了,你也不用着急。”
杜若只蹙眉躺下,吹熄了蜡烛,将刘七巧环在怀中,扭头去亲她的唇瓣,过了片刻就觉得气息有些急促,连忙掐了那股子要冒起来的□□,稍稍平复了下道:“以前看着父母张罗事情,觉得也不过如此,如今这一趟跑下来,才发觉待人接物里头,处处都是道理,人情世故上头,刻刻都要留神,并不像我那时候想的那般简单的。”
刘七巧见杜若有所感悟,心里自是高兴的,杜若身为杜家的嫡长子,有一些事情是逃不掉的,将来总要一步步的走出去。刘七巧又往杜若的怀里贴了贴,抓着杜若的手贴在自己小腹上道:“宝贝,听见了没有?你爹又长进了!”
第二天一早,杜若便带着春生往江宁县去找汤鸿哲去了,两家毕竟为世交,杜若也没有瞒他什么,只把昨日赵王请他进府的事情说了说。
原先汤鸿哲对这事情也并没有多少热情,毕竟前头的妻子才死了半年,他也不太有心思关心续弦的事情。但是他毕竟二十八岁了,膝下无子,这对于古代的人来说,那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所以家里头肯定也是很着急给他安排续弦的,听了杜若提起的事情,又亲眼瞧见了杜苡的相貌人品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如今听了杜若说起了何太妃的意思,反倒对杜苡更上心了几分。赵王虽然看中杜苡,却是要纳去做侧妃的,他虽然是续弦,可毕竟也是正妻,杜家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汤鸿哲想起前几日和杜苡的几次匆匆一瞥,虽说不上牵肠挂肚,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好影响总是留了下来的。
“杜贤弟不必着急,我这就修书一封,让下人送往京城,让家父尽快去府上提亲,只要在何太妃上表太后之前定下这件事,便算不得什么欺君之罪,况且,太后娘娘定然也会先问了杜太医的意思,才会定下来,只要我们先定了,倒也无妨。”
杜若听汤鸿哲这么说,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他为了这事情昨晚都没有睡好,如今听汤鸿哲这么说,只放下心来道:“我原本正打算写信给二叔,让他赶紧不管三七二十,给二妹妹找一门亲事定下,如今有了汤大人这番话,也算是落下心头一颗巨石了。”
两人当即各修书一封,汤鸿哲派了人出去,嘱咐务必尽快把两封信送往京城。
杜若回到杜家,将这事情回禀了杜老太太,杜老太太只高兴道:“这次总算是没看错人,汤大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谈话见又问起了汤大人的任期,知县三年一任,汤鸿哲今年是第二年,明年年底的时候,大抵就可以回京述职,到时候在放到什么地方却是不知道了。
只是人在任上,杜苡要是嫁过来,少不得又要长途跋涉一番了。
二老太爷的身子倒是一天比一天硬朗了,杜家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杜老太太便焦急着要回家去了,不然的话,就算路上好走,到京城的时候,也是年根了。
二老太太的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