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浅浅的笑意,一时间刘七巧说要给孔氏换药,便把两个男人都给请了出去。

丫鬟替孔氏揭开了伤口,刘七巧凑上去一看,见紫苏这伤口缝得当真是好,哪里像自己那样,每回都缝出一个大蜈蚣来。伤口在肚子上,孔氏几次探着身子想看一眼,无奈身子没气力,她也瞧不见,便问刘七巧道:“杜少奶奶,依你看,这疤还能不能消掉?”

刘七巧抬起头瞧了她一眼,见她一双弯弯的眸中,带着一些期许的表情,分明还是小女儿家的一些心思,便笑着道:“便是消不掉了,这辈子难道还会有别人瞧见不成?这样吧,你一会儿问问你相公,他若是嫌弃,我便想办法来给你消掉,他若是不嫌弃,我也就省了这些力气了。”

孔氏羞得脸上通红,心道世上怎么还有这样无赖的大夫,偏生还是个女的,只涨红着脸道:“便是他不嫌弃,我自己也会嫌弃自己,好端端的身子,长了一道疤痕,总是不好看的。”

“你为了好看那就更不值了,你不知道男人们是怎么说我们女人的吗?好了伤疤忘了疼,好些个媳妇,就是因为生了孩子没落下碗大的疤,就被男人哄骗着再生第二个、第三个,你这样正好了,肚皮上一道疤,每次让他看一眼,再不用怕你相公让你生第二个了。”

孔氏发现自己和刘七巧说,怎么都说不通,明明就很简单的事情,偏生被她扯的那么远,还让你没理由反驳她,便只郁闷道:“那这个疤,当真就消不掉了吗?”

刘七巧只哈哈笑道:“其实呀,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接生的,又不包治疤痕伤口,不过你若是以后有了能治疤痕的灵药,别忘了稍一些给我,京城里只怕还有跟你一样想的人呢!”

两人又聊了许久,话题便从肚子上的疤痕转到了婆媳相处上头来。孔氏醒来,没见着了赵妈妈,加之许妈妈又在她耳边说了那么些话,她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自己早产的真相。可洪少爷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一点也是让她左右为难的原因。

“这事情,我若是跟我父亲说了,洪家是说什么也要给个交代的,可我想着相公对我也是真心相待的,他原先房里就有通房,自从我进了府,就放了出去,便是他那个表妹,也是我婆婆硬塞过来的,作为一个男子,他能这样,我岂有不开心的道理,可那毕竟是他的生母,我若真说了,万一我父亲动怒起来,事情闹的大了,也是洪家脸面上无光。”

孔氏说着,只有些疲累的靠了一会儿,依旧是左右为难的神色。

刘七巧想了半天,瞧着孔氏如今的模样,看着还真是可怜,婆婆都想出这样的幺蛾子办法了,她还能这样瞻前顾后的,也真是教养太好了些。这年头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知道以后她这婆婆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瞧着孔氏这光景,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这有什么好不敢说的,我说一句多余的话,要是这次你没遇上我们,这会儿在这船上的,便是你的尸首了,难道那个时候,你父亲就不生气了?你能活下来,是你命大,你也不是哪一回你都有这样的好命的,这是在船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换一句话,你若早两天疼起来,船没靠岸,你也就过去了。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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