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安若墨从祖父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她仍旧是天天守在安老爷子身边的。初时,安若香听了裘姨娘的话,刷起好感度来努力程度殊不弱于她。可守着一个躺在床上只能眨眼睛的老爷子有什么意思?安若香又不像安若墨,总能找点儿活儿做,让她老实坐下来绣几针花都要了她命了,天天守着安老爷子,她是做不到的。

于是,当安老爷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安若墨知道,安若香不知道。

祖父的身体好了按说是一件好事儿,但于安若墨来讲却未必。须知她和周老太太能来县城,全是托了“照料祖父”的光。要是老爷子身体好了,周老太太会不会因为看着裘氏母女碍眼而带着他们回去,那还要另说。

安若墨不想回去啊。那乡下老宅子里重复的日日夜夜,哪儿能比得上和安若香你来我往有意思?再说了,她的挑拨大计才进行到一半儿,若是此刻就回去了,那可不就废了么?

须知,人和人的感情,那是相处出来。她再怎么努力地和安胜居刷好感度,那也只能达到让安胜居挺喜欢她的地步,怎么能和从小就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安若香比?如今安若香虽然妒忌她,可对父亲还没有彻底绝望呢,安胜居也并没有想把安若香删号重练的冲动。

如果用游戏来比喻的话,她现在做到的,只是给俩人都上了不少dot,可是,dot要是不一下子爆了,就很有可能被治疗给救回来。

爆dot要趁早,而爆安若香,大概比爆安胜居容易一些。

这些日子里,周氏与裘姨娘又多多少少擦枪走火了几回,安胜居这做老鼠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以谈生意的名头不回家,但偶尔也能被关进风箱里。每每两头受气,他也只对周氏恭敬,听闻私下里还对裘氏总惹母亲发怒颇为不满——毕竟,周氏对他,那是实心实意的好的,谁都没有缘由相信一个疼爱自己的好人会总和另一个人起摩擦。

这真是最好的时候了……安胜居对裘氏的感情,还真没有那么强烈!

安若墨已经在府上的丫头里逡巡了一圈儿了,其中还有个挺有姿色的,正被裘氏指使过来伺候她。她偷偷向周氏打听了,方知晓那便是前头被周氏看中却被安若香给挠伤的丫头。

这丫头倒也是好运,安若香那蛮横性子上来,挠伤她的脸时手下必然不容情的。可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她面上的伤痕便好得差不多了,想必断然不是疤痕体质。

没伤了脸面,那就好。

安若墨这阵子也仔细观察了父亲,他每每回来,身上除了冲天的酒气之外还经常有点儿脂粉香,可见那谈生意的时候也没干什么好事儿。既然在外头也能做出那档子事儿,自己家的丫头又何必束手缚脚?

一块好羊肉,放在狗嘴前头,还怕这狗不叼么?

在安若墨眼里头,安胜居除了是这身体的生父之外,更多的却是仇人的老公,一个铁打的渣男。给他再塞个小四,她一点儿也没有愧疚感——再说了,给裘氏面前戳一个对手,总胜过让裘氏母女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那包子娘的嫡妻身份流口水。

她一点儿也不怕这丫头被裘氏拉拢。便是裘氏有心忍着委屈拉拢她,安若香能忍么?有安若香这天生的猪队友在,这丫头必须是跟着她安若墨的啊。

说起来,这给亲爹找情人以帮着自家娘宅斗的事儿,放在现代,一定是要被挂墙头八一八的了。可是,在这样一个道德观同现代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想着给父亲开枝散叶,反倒是个孝女呢。

安若墨很乐意做孝女,正好,那个丫头也不想去配了小厮,浪费掉自己的一辈子。

于是,当安胜居从外头回来,洗干净身上酒气前来探看他逐渐好起来的亲爹时,总是能看到长女身边跟着个安静秀美的丫头——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先前看府上的丫头都是姿色平庸的。可如今,就说眼面前这个,也不知道是身条儿长开了还是怎么了,看着就那么好看,那么舒服。

安若墨自然能察觉到,心中微微一笑——这古代的人啊,对裸妆可还真没有什么概念。她能搞到的东西不多,不过让这丫头不露痕迹地漂亮上那么一些,还是有把握的。

毕竟,淘米水哪个年代都有,草木灰啥时候也不缺,涂唇的胭脂她可以匀出来一点儿,研磨细的米粉也远比铅粉健康。

即便用不太顺手,她一个当了一年多白领的现代姑娘,也还是能教教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拾掇齐整的——这时候的女人们喜欢的浓妆可千万不能尝试,先不说安胜居每日里见到的陪酒姑娘们人人都浓妆艳抹,便是那裘氏和安若香,若是先一步看到这婢子仔细打扮,不撕了她才见鬼。

看上去,她的准备正对安胜居的胃口。

过了那么七八天,这丫头在周氏面前给老太太捶腿的时候,便被一把捉住了手腕——周老太太那眼神多毒辣啊,丫头手腕上细细的一个赤金镯子,怎么能逃过她老人家的法眼?

这要是在一个月之前,周老太能把这丫头打成酱。可近来安胜居孝敬她老人家的东西多了,这一个赤金镯子,她也就看不上了,只是眼一转,道:“这镯子是哪儿来的?凭你的月银,也够添置么?”

丫头面上一惊,道:“这……这……这是爷赏的。”

安若墨在一边儿冷眼看着,分明读到了周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可周氏的声音还是威严的:“


状态提示:第12章 小四--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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