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依然不是鬼怪,而是人为,只不过这次是事故。
当天,细心的小夏发现镜子边上有墙皮脱落的痕迹,家里的小保姆又言词闪烁,于是重点调查,才发现是小保姆趁主人不在家,而和男友嬉闹玩乐时打碎了原来的镜子。因为富翁一贯严厉,这家人又很少出入后门,为了保住饭碗,她和男友急忙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镜子,想要连夜安装上,谁想王富翁酒醉归家,而且竟然从后门进来。
大惊之下,他们把镜子随便一立就跑开,可是小保姆躲闪不急,吓得站在墙边一动不动,让酒后花了眼的王富翁看错了。当他上楼去把大家都叫醒,并说明白情况再下来时,已经足够手脚麻利的两个年青人重新装好镜子了。
但无论真相如何,包大同的捉鬼降妖本领在所谓的上流社会迅速传开,生意倒没有马上繁忙起来,但是来酒吧喝酒的人明显增多,而且大部分是男客,开那些贵得吓死人的洋酒都不问价的。
“阿瞻回来会宰了你的。”万里幸灾乐祸地说。
由于顾客增多,万里和包大同又谁也不会调酒,迫不得已只好去做侍应,换刘铁和倪阳两个调酒的二把刀来负责吧台。而此刻最忙碌的时光已经过去,他们才得了空休息。
“我帮他提高了三倍的营业额,他有什么不高兴!”
“他不像你那么爱钱,他喜欢安静,所以这里的风格一向是优雅、昏暗的,你看你弄的,每天觥筹交错的,把他的地盘完全改变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为了工作。”包大同长出了口气,从不知道开个酒吧也是这么累的,“这年头,繁华的下面那么多肮脏的东西。每个人心里都不安,很多人心里都有鬼。”
“这倒是。”
“两位老人家,借过借过。”倪阳调皮地笑着,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你这小子,叫谁老人家!”包大同大声道。
“我们每天这样工作,白天还要上课,也没见怎么样。你们哩,才一天,就累成这样子,不是老了、体力不济了,是什么?”吧台里的刘铁一边擦杯子一边说。
“那只是习惯问题,我没做习惯而已。你看万里,他是全体医护女生之花――你不要推我,让我好好教育教育这两个家伙――”包大同和刘铁辩解着,可是万里却一直用手肘碰他的肋下,一连好几次。
“你可能又有生意上门了,还不去看看。”万里不看包大同,眼睛却看着门口处。
包大同疑惑地望去,满眼见到一个女人僵直地站在门外。
今夜有雨,可是那女人却不进来,就站在门外向里看,看样子仿佛站了好久了。她很瘦,大热天的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黑色的长发也被雨淋得贴在脸上,整个人好像和黑夜融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张苍白的脸和漆黑双目,看起来有点吓人。
“放心,她是人。”包大同对有点发呆的其它三个人说,“我去请她进来,让女人站在雨夜里,自己却无动于衷,这也太没风度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感觉雨意扑面而来,湿而且冷。
那黑衣女人因他的出现而瑟缩了一下,没等他说话就先开口问,“包大同?”
她说得很小声,嘴唇只微微动了动,使得这问话好像从很远处传来的梦呓。
“我是。”
“帮我。”女人伸出冰凉的手,抓住了包大同的手臂,“求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我的老公找回来!”
包大同一愣,“那个寻人的话,不是我――哎,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好不好?”他一侧身,请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进来。
那黑衣女人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终究还是一脚踏进酒吧内。
她低头走着,随着迎过来的万里来到酒吧中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被动地接过万里递过来的一条干净毛巾和一杯性质温和的酒,给人感觉就像个影子一样阴暗和轻巧。
虽然是下雨,但毕竟是夏天,而且酒吧内也没有开冷气,可这个女人却似乎很冷,一直哆嗦着,不仅擦头发的手抖着,连喝酒时牙齿也磕的玻璃杯‘咔咔’作响。
万里向包大同使了个眼色。他是有意带这个女人来角落里说话的,这是人的心理特征,总觉得黑暗的角落比较安全,在这里也比较容易向人吐露心声。
“请问――”
“我没有那么多钱。”黑衣女人打断包大同的问话。
“没关系,这酒是他招待客人的,不收费。”万里以温柔的声调回答。
“我是说――我付不起包先生――那么高的佣金。”黑衣女人还是低着头。
一瞬间,万里没明白‘包先生’具体是指哪位,刚要说他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包先生’,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但一抬头看见包大同耸了耸肩,才明白这个从来没有正经的神棍竟然就是‘包先生’。
“这也没关系,他的收费比较――弹性。”万里继续温柔地说,“可以先请问小姐的姓名吗?”
“吕妍。”黑衣女人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是要镇定一下自己。
“那么吕小姐,您找包大――包先生究竟有什么事呢?”
吕妍抬头看了包大同一样,但包大同却看着万里。
这女人就像块黑色透明玻璃一样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