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伟霆目光在许子陵脸上身上一扫,停留了不到五秒,便转移开来。
对于阅人无数的孟伟霆来说,这五秒已经足够他看透一个人,不能说百分之百,大体品性倒是能看个七七八八。
眼正则心正。这是孟伟霆对于许子陵的第一印象,这个小伙子目光纯净,同自己对视时,也没有躲闪,到底不是普通人。
可是想想孟雪的职业,他对许子陵的身份不免有些轻看:一个当兵的,似乎还配不上我孟伟霆的女儿。
轻轻咳嗽了一声,孟伟霆对白向伦道:“向伦,吩咐晚饭。”
“好的,爸爸。”
看到白向伦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景凤对于儿子竟然产生了一丝蔑视和厌恶。
晚餐在美轮美奂的客厅里进行的,看着尖尖的穹顶,长长的餐桌,以及餐桌上的青铜烛台,就餐用的银器,许子陵以为自己来到了西方的宫廷。
孟伟霆坐在长方形桌子的桌首,一张可以容纳十几人的餐桌,只有五人用餐,但是,餐桌还是摆的满满的,有中西南北的菜肴,各种点心,酒的品种也不少,红的、白的、啤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应有尽有。
看到这一幕,许子陵不由有些羡慕了,非大富大贵之家,经历几代人的积淀,是达不到这种层次的。
主人用餐,佣人站在旁边伺候着,除了王伯和周姨,还有两个中年妇女,负责给几个人更换盘碟。
许子陵看到面前几款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以及被擦得耀眼的银质刀叉、筷子,不由微微摇头:这是吃饭,还是摆谱?或者是作秀。
看到桌子中间摆着一盘泛着金色油光的慕尼黑肘子,许子陵不禁食指大动,操起了刀叉。
这时,孟伟霆举起一只空着的高脚杯,让人倒红酒。
周姨拿着一瓶十五年的波尔多庄园,却看着景凤。
景凤摇头道:“伟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喝了。”
孟伟霆一摆手:“没事,今天高兴,我少喝一点。”
周姨无奈的给男主人的杯子里倒了五十毫升。
孟伟霆不高兴道:“周姨,你当是喝白酒呢!这玩意儿,一瓶下肚都没什么感觉,再倒。”
孟雪出言阻止道:“爸,阿姨也是关心你,等你身体好了,再放开喝也不迟,不要让爱你的人为你担心,好吗?”
孟伟霆苦笑一声:“唉,你们整天让我自己不要把自己当病人,可是呢,你们分别是一直在把我当个病人,没劲,真是没劲。”
许子陵自己倒了一大杯飞天茅台,足有三两,用的是高脚杯,他笑着朝孟伟霆举起酒杯:“叔叔,也不必太过介怀,高兴的心情,也未必需要用饮酒来表达,再说了,人家还说,有情饮水饱,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呵呵,说得好。”孟伟霆朗声笑道,笑了几声,刚刚将酒杯凑到唇边,突然扭过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咳嗽持续了半分钟,景凤和孟雪不住给孟伟霆拍着后背。
半分钟后,满脸通红(不是难为情,是咳的)的孟伟霆转过身子,一脸的歉意道:“小兄弟说得好啊,雪儿也不给我介绍,还没请教……”
孟伟霆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目光集中在了孟雪的脸上。
要命的,孟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少女的羞红,如水的明眸向许子陵投去,却发现那厮正叉着一大块肘子往口中塞去。一刹那,孟雪神情一变,一点情绪也没了,淡淡地说道:“他叫许子陵,是我的一个战友,现在我给他打工,就这样。”
听到这样的解释,孟伟霆、景凤、白向伦,甚至是周姨和王伯,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关系。
不过心细如发的景凤,以及看到二人亲密场面的白向伦,自然不相信孟雪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孟伟霆摇晃着红酒,玩味着许子陵刚才的话语,遥遥地朝许子陵举了举酒杯:“好一个有情饮水饱,来,咱们喝一点。”
许子陵嘴里都转不过弯来,“嗯”了一声,用油腻的手端起高脚杯,扬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
看到许子陵的做派,几个人的观感各不相同。
孟伟霆只是对红酒浅尝辄止,然后大声叫好,他没有想到,许子陵喝酒如此豪爽,作为一个男人,豪爽是一种特殊的魅力。
白向伦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他自然不是心疼这酒,而是惊骇于许子陵喝酒的样子,那是喝酒吗?三两53度的白酒就像白开水一样倒了进去?
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
孟雪只是微微摇头,未置一言。
而景凤却是对许子陵充满了鄙夷,从他吃肉喝酒的样子,断定他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小子,见了好吃好喝的,就不要命了。
作为女主人,景凤冷冷开口道:“周姨,告诉客人,白酒不是那么喝的,给他倒到小杯子里。”
听到这话,孟伟霆父女不由微微皱眉,白向伦却是笑着观察许子陵的反应。
看到周姨走到近前,许子陵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我一直是豪饮的,可能你们看着我觉得粗鲁,其实我今天都算文雅了,平常我都是拿着瓶子吹的。”
“是不是,我年轻时也那么干!”孟伟霆听得很来劲,应和道。
“老孟……”景凤不依。
孟伟霆似乎没有看到景凤的目光,笑呵呵道:“子陵,主随客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