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歌想把她当成人质,不让慕君睿与他争皇位,而慕知柯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云重紫进宫了,这样一来反而是把她收在羽翼下保护,慕知柯才不会动她分毫。
云重紫觉得脑子里有点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她根本没看明白这个帝王的心思。
慕知柯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云重紫的震惊丝毫没有察觉,“可是小五从小的心思就隐藏的很深,行事也太过阴毒了,凡事阻碍了他的路,他都不会手下留情,连朕都着了他的道啊……他要是坐上皇位,朕都不知是喜是忧。”
云重紫彻底折服了,听皇上这话,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被慕君歌的人下药了,不然他的病不会来得那么快,可是他还是义不容辞地给自己的下一任接班人,扫清道路。
这就是帝王的气度,或者是父子的血水相容?
没有来的,云重紫想到了一个人,同样是帝王,他们都有着一样的狠绝。
云重紫目光沉下来,问:“皇上,德容不明,还请您明说。”
“你且过来,朕告诉你。”
皇上用力支起身子,云重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静静地听着他虚弱且飘渺的声音。
不知是何处传来一道强音,让云重紫的心猛地一颤,来不及去想那是什么东西断了,她就看到眼前的手缓缓落下。
皇上的身子重重地摔在软榻上。
云重紫从床榻上跟着站起来,面上不自觉地露出悲戚,走下台阶,跪在地上磕了头,这才去打开大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所有大臣在春雨中冻得瑟瑟发抖。
慕君睿忽然上前抱住她,轻声问:“怎么了?”
云重紫看着他,眨了眨眼,泪水滑落脸庞,她身侧的人早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就听屋里一声哀嚎,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皇上,薨了!”
屋外的大臣听到那句话,就如突如其来的春雨一般,各自伤心落泪。
慕君睿也浑身跟着一震,扶着云重紫又进了屋,听到恸哭的唐婉柔从西暖阁面色苍白地闯进屋里,看到床榻上如睡着了一样的慕知柯,只走了两步,再次昏厥过去。
屋子里乱成一片,慕君睿强忍着泪水,紧紧地抱着云重紫,他心中的哀痛不想道与外人知晓,虽然早在几日前,父皇亲自把他叫到身前嘱咐了几句话,那时,他就已经有了这样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竟来得如此的快。
云重紫只是默默地哭着,不知道是谁突然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德容郡主,皇上临死前可跟你说什么没有?”
她泪眼朦胧,也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
接着又是其他人连声问着同样的话,云重紫不是皇宫中人,但也知晓这个时候最不能动乱人心,不然就辜负了慕知柯临死前部署的一切苦心。
云重紫想抬手整理妆容,但已然没有任何力气,一旁的慕君睿给她擦拭了眼角的泪,她这才看清屋里的人,正眼巴巴的看过来,等着她的答案。
慕君睿默默地退到一边,云重紫心中一酸,目光横扫到前面,又看到慕君歌除了脸上挂着的未干的泪水外,眼里已经再无湿润,眸里全是阴狠的光。
云重紫只觉得身心越发疲惫,深吸一口气后,神色漠然地开口:“皇上说,遗诏放在皇后寝宫的阁楼之上。”
众人哗然,一是没想到皇上会交代云重紫遗诏的地方,二是因为遗诏居然放在皇后的寝宫里。
慕君歌皱了皱眉,但随即舒展开,只怕这是皇上担心下任皇帝不尊崇母后皇太后,才会把遗诏交给她的。
剩下的事已经不归云重紫所管,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去睡个好觉,真的好累。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云重紫也懒得理会是谁喊自己的名字,总归那些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就让他们自己去乱吧。
只是……慕君睿啊,如果让他知道真相,是否会恨自己的决定呢?
果然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啊……
云重紫这一睡,便是三天两夜。
※※※
其实根本就是昏迷了。
云重紫醒来的时候,第一声喊的是:“芍药姐姐,我饿了。”
一直守着云重紫床边的芍药听到这话,又哭又笑,没好气地骂了声:“你这混蛋,还知道醒来啊。”
“我想吃肉。”云重紫嘀咕。
云重紫撑起身子,芍药急忙扶起她,在她身后放了只靠枕,又把一直温在炉子上的粥端过来,不由分说地喂进她嘴里,“不行。”
芍药又喂了一勺到她嘴里,“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不能吃荤腥的,先喝点粥。”
云重紫抿嘴,只能乖乖地喝粥。
一碗粥喝进去,云重紫又要,芍药不依,“今日你只能吃这么多了。”
云重紫睡得太久,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让了点位置给芍药,两个人并坐在一处说话。
“我睡了多久?”
“已经三天了,再不醒我就让阿甲把你打包抗走了。”
云重紫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久,她有些诧异地沉默下来,芍药见她深锁眉头,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上次睡这么久的时候,是关安哲出了事。”
芍药也吃惊起来,“难道是关安哲又病了?”
“不会,他在大金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想着心事,芍药哎呀一声,忽然醒悟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