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和汉城交接之处有两道城墙,以一道巨大的城门相连,两道城墙之间是五丈宽的人工沟渠,以青石磨边,深不见底。
皇城城墙高达三丈二尺,沿着皇城城墙内侧是二十多座高大的敌楼,以石块夯土垒就,每座敌楼顶端都有床弩弓箭手驻扎,控制着城墙南北百步范围内的大片地域。
汉城的城墙只有两丈高,完全在敌楼和皇城城墙上守军的打击之下,压根就没有什么可凭借的地方。
站在一座高楼上,苏锦率众将看着眼前的一切,众人均默然无语,心中忧虑。
汉城北城墙形同虚设,如果皇城中兵力充足,完全可以随时攻进汉城,想守都守不住,耶律重元的大军即将到来,他压根不用想什么办法,只需要开进皇城,从此处进攻,便可畅通无阻。
“辽狗真他娘的势利,汉城是汉人集中居住之地,他们定是怕汉人作乱,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眼前这情形,别说作乱攻击皇城,便是冲进城墙百步内都成问题,娘的,这可棘手了。”潘江骂道。
景泰叹息道:“是啊,午后我军巡逻队在北墙内被射杀一百多人,城墙百步内都无法靠近,辽狗防的滴水不漏啊。”
苏锦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禁为辽人的精心设计叫绝,唯一的城门竟是一座铁闸,两墙之间的人工渠深不见底,显然是为了防止攀爬偷越或者是挖掘进入而设计,这格局如果给自己一万士兵防守这一面城墙,绝对有信心能阻挡住十万大军的强攻,本以为进了汉城,皇城唾手可得,没想到却又遇到这样棘手的工事。
“大家各自休息去,我一个人静一静,强攻绝非良策,我们只剩下八万多是士兵了,尽数押上去恐怕也攻不破。”苏锦静静的道。
众人也无办法,只得陆续离开,各自回营休整;苏锦让亲卫沏了壶茶上来,独自一人坐在窗口陷入沉思之中;几年来遇到棘手艰险之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苏锦觉得无从下手;普通的攻城战,巧计不成还有最后一招强攻,但这里绝对不行,强攻的后果不堪设想,大军全部填进去也攻不破这坚固的工事,苏锦多么想这时候手里有几门大炮,对着对面城墙敌楼一顿乱轰,什么都解决了,可是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远处传来几声惨叫之声,几名走的稍近的宋军士兵又被敌楼上的床弩狙杀,气的苏锦差点捏碎了茶盅。
从兵器物资上来说,汉城内的资源足以支撑己方的消耗,唯一的问题是辽军占据着绝对的地利,如何打破这种地利的优势,才是重中之重;种种手段似乎都派不上用场,水攻火攻挖地道偷越各种办法都在此地无法适用,眼前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局。
苏锦慢慢的喝着茶,平复着心中的焦虑,窗外,数千宋军从街角转出,他们举着宽大的门板挡着身子慢慢的靠近北墙处,苏锦认出来领头的那个矮矮粗粗的身影正是马汉,不由的皱起眉头来,这憨货明知北墙处危险还带着兵马前来,这是作死么?
苏锦正打算命人传令要他们退却,却见宋军士兵们将门板竖起来挡住身子,几百名弓箭手朝皇城nèi_shè出几轮带着火光的箭雨,皇城墙内看不见的地方顿时冒出火头来,显然是火箭引燃了房舍或者物资。
敌楼上的床弩开始轰击,门板压根挡不住巨大的冲击力,顿时死伤几十人,但敌军的普通弓箭却尽数被门板挡住,没有造成较大的杀伤,马汉挥挥手,宋军士兵又顶着门板纷纷退到射程之外。
看来马汉这浑人是气不过辽军射杀宋军,这是带人报复来了;苏锦苦笑不已,看着墙内的火光和浓烟升腾,虽然片刻之后便被扑灭,忽然心中大动,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
苏锦迅速下了高楼,马汉带着士兵们边走边骂着走来,看见苏锦忙站着行礼。
苏锦板着脸道:“你做什么?”
马汉挠头道:“我气不过,带人放了一轮火箭过墙,教辽狗也尝尝味道。”
苏锦道:“杯水车薪有何用?”
马汉道:“起码出出气。”
苏锦道:“要干就干大的,城墙附近基本上没什么重要的设施和物资,要是能将火烧到辽人的心坎上,那才算是本事呢。”
马汉睁大眼睛道:“我倒是想,可是这么大的城池,什么箭能射的这么远?”
苏锦哈哈大笑,拍着马汉的肩膀道:“兄弟,你干的虽是蠢事,但却无意间提醒了我,我有个妙计,如果成功辽人恐怕要哭爹叫娘了。”
马汉大喜道:“我就知道没什么能难倒公子爷的,怎么弄,公子爷快说。”
苏锦一摆手道:“跟我来。”
……
入夜时分,汉城枢密院宽大的大院内灯火通明,大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奇怪的物事,几张熟牛皮缝制成一个球形蹴鞠,下边挂着一个大筐,数十名将领都站在一旁看热闹,大帅满头大汗的在这奇怪的物事边忙活,也不知道又有什么新花样。
“拉起四角站好。”苏锦叫道。
几名亲卫拉起牛皮球的四角站在高凳上举起,苏锦倒了满满一盆火油在牛皮球下边的空洞口点燃,不一会整个牛皮球便充气鼓起,片刻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牛皮球竟然缓缓的升腾起来,带起下边的大筐离开了地面。
苏锦纵身往筐里一跳,牛皮球晃荡了数下,还是摇摇晃晃的升了起来,将站在筐内的苏锦带的离开地面,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