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呼啸着扫过荒原,卷起残血漫天飞洒。
腊月二十三r小年夜,辽军偷偷开始拔营撤军,一万宫帐禁军首先护送着耶律宗真和一干大臣悄悄退走,虽然道路难行,寒风刺骨,但撤退进行的还是相当的顺利,最重要的一点是,对面的夏军一察觉,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辽军的动向。
耶律重元的七万前锋军摇身一变变成了断后的后军,但耶律重元却跟随着首批撤退了,指挥权也移交给了副统领,耶律重元可不傻,他知道留在后面的危险,夏军不知道便罢,一旦知道了,十之仈ju会来掩杀,为了掩护主力中军和皇上安全撤离到贺兰山以东,这七万断后之兵怕是一步也不准后退。
一个时辰之后,中军亦开始缓慢后撤,萧惠指挥着十九万中军按照番号的顺序交替后撤,由于人数过于庞杂,原本有序的撤退很快便变成了杂『乱』章的『乱』跑,饥寒交迫的士兵们原本就急于离开这个鬼地方,虽有将领约束,皮鞭抽打喝骂,仍旧改变不了混『乱』的局势。
萧惠奈之极,只能命断后的七万兵马加强戒备,同时小心翼翼的命人观察夏军大营的反应,但愿杂沓的喧哗声不为远隔数里之遥的夏军所知。[
还算是老天庇佑,夏军大营没有什么动静,接近黎明之时,全部的中军各营均已踏上撤退的归途,士兵们拉着马匹,步行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因为一旦骑着马根本法走动,马蹄会深陷雪中,寸步难行,有偷懒的士兵死活不肯下马,一路上摔倒弄伤马匹数;萧惠下令全部下马步行,若有不顾马匹死活者就地军法处置,这才将混『乱』局势平息了下来,队伍得以缓慢而有序的撤退。
留守断后的七万辽兵不敢怠慢,紧张的在工事后面盯着夏军大营的方向,只要夏军没有发觉撤兵的动静,便是到了第二天白天,他们还是不大可能发觉辽军主力已经撤离,因为为了『迷』『惑』夏军,大军的帐篷一个没拆,到了天亮还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完整的大营,只不过绝大部分的帐篷已经人去楼空了;而明天晚上,断后的七万大军便可以如法炮制,悄悄的沿着大军后撤的方向离去,留给夏军几万顶空空如也的空帐篷而已。
黎明前的黑暗中,身后大军撤离的声音已经逐渐的远去,几乎听不见了,最后一拨撤离的大军应该已经在五里之外了,看来夏军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负责指挥断后七万部族兵的副统领萧山希暗暗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阿欠,这一夜jng神紧张又饿又冷,一旦jng神放松,顿时倦意袭来。
萧山希正打算命手下保持jng戒轮流休息,猛然间,大营左侧翼的黑暗里升腾起一朵绚丽的烟花,照的左边的天空一片绚烂;那烟花昙花一现般的闪亮爆炸之后,迅速的熄灭,天地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众辽兵正惊愕间,正面夏军大营方向仿佛呼应般的升腾起三只冲天而起烟花,烟花爆炸熄灭之后,前方黑暗的地平线上,忽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光,紧接着呐喊声传来,密密麻麻的火光迅速的朝本方大营前沿移动,越来越近,速度飞快。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萧山希大叫道。
一名前方指挥的副将喘着粗气快速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禀报萧副统领,好像是敌军攻过来了。”
萧山希头皮一阵发麻,到底是被敌军发觉了,敌军如此狡猾,趁着主力大军完全的离开大营的时候便展开进攻,倒像是计划好的,这下敌军多出数倍,怕是难以抵挡了。
但使命在身,即便是难以抵挡,也要拼死拒敌,断后大军的使命便是要在敌军进攻之时拖延阻击他们,掩护主力大军和皇上到达贺兰山口,萧山希别选择。
“各部将领率本部进入工事,雪深难行,敌军骑兵冲击速度不快,用弓箭大量杀伤,『逼』退敌军。”萧山希大声下令。
传令兵迅速吹响号角,将命令传达下去,辽军士兵们纷纷进入一人多高用碎石烂泥雪块堆积起来的工事中,弯弓搭箭对准敌军进攻的方向,这些工事虽然是因地制宜的简陋工事,但严寒让大营工事外墙冻得**的,坚硬如铁,庇护作用想必不会太差。
对方前进的速度超出萧山希的想象,五六里的距离,不到盏茶功夫便可以看见黑压压敌军的前队,那是一排排马背上空一人的战马,它们的身后拖拽着的是敞口大车,每辆车上都战立着七八名士兵,车边『插』着几只燃烧的火把。
“搞得什么鬼?骑兵不骑马怎么改坐战车了。开弓,she死他们。”萧山希怒骂道。
“放箭!”战鼓咚咚,工事中万箭齐发,空中划过一道乌云般的暗影,落在冲锋而来的夏军阵型之中,顿时上千匹拉车的战马被she中,数百辆大车开始失速翻滚,巨大的惯xng激起厚厚的雪粉漫天飞扬;战车倾覆之后,上面的士兵开始抛飞,有的还没落地,便被空中的羽箭she成刺猬,直直的落入雪地里,像是在雪地里栽了一排排的人树。
但这一切并未阻挡住敌军进攻的脚步,五六里宽的战场上,除非能长期保持攒she箭支的密度,否则呈散兵阵型的敌军根本可遏制,辽军开始还能按照事前的安排将箭支集中倾泻一面,造成百步内的巨大杀伤面,但其他地方的夏军冲锋接近,顾此失彼之下再也不能保持攒she,只能哪里的敌军冲的更近便往哪里she,杀伤力也顿时大减。
足足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