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跟这帮人聊得火,官员们的品味却一点也不必大都市的官员们差,天南海北趣闻轶事风花雪月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而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年纪虽小却似乎是同道中人,言谈之际甚是对脾胃,众人戒心虽未去,但隐隐已经将这位苏大人视为自己人,满堂之上气氛和睦。
苏锦又命人将从汴梁带来的糕点吃食精巧玩意当做礼物送了些给众官,今年的新茶苏锦也带了不少过来,一人送了一包新茶当做见面礼,众人更是奉为至宝连声道谢,商路不通,茶叶和美点对这些官员们来说倒是比送给他们金银珠宝还要开心。
闹腾了一会儿,苏锦送走了众官,独自坐在堂上嘿嘿冷笑,马汉翻着白眼上前道:“公子爷怎么跟这帮家伙打得火热,您不是说要好好查查他们,现在又这般的热乎,这伙人一看就是不干正事的主儿。”
苏锦微笑道:“莫胡说,干不干正事不是看外表,而要有证据;我来这里当知州,他们都是我的属官,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再说了人家可是送了一千两黄金给我了,放在府衙后堂呢。”
马汉愕然道:“手脚这么快,都送到内堂了么?可是公子爷难道因为这一千两黄金便不查了么?咱们又不短这点钱。”
苏锦笑道:“你知道爷的脾气,送上门的便宜咱们不要白不要,说老实话,我还嫌他们给的少了呢。”
王朝皱眉道:“公子爷,莫怪属下多嘴,这钱可不白拿的,俗话说的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收了人家的金子还怎么查?城中百姓可都要饿死了。”
苏锦摆手道:“我岂不知这个道理,拿归拿查归查,再说爷又没白要他们的金子,我不是送了茶叶和糕点美食给他们么?这可是千里迢迢冒着被打劫的危险从京城带来的东西,就当他们花钱买了东西,只不过东西贵了些罢了,但这是愿打愿挨之事,我又没逼他们买。”
众人集体石化,原来苏锦送给他们茶叶糕点不是礼尚往来,而是当做商品卖给他们了,这糕点茶叶也太贵了吧,那么一点东西二十两金子也不值,居然作价一千两黄金,不愧是商贾出身,奸到极致。
苏锦兀自说道:“到时候谁要是说爷受贿,你们可要给我作证,爷可是将辛辛苦苦从汴梁带来的东西卖给他们了,物以稀为贵,他们其实挺值的,给他们钱他们没地买去。”
众人无语了,看向苏锦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鄙视,王朝喘了口大气,回复心情问道:“那咱们该如何查获实情获取证据呢?还请公子爷明示,我等好去行事。”
苏锦摆手道:“不用你们忙活,打草惊蛇可不好,这一回爷要同流合污一回,给他们来个黑虎掏心,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王朝等人忙道:“那我们干什么去?要不我和几位兄弟去救济百姓去。”
苏锦忙摆手道:“千万不要,你们先跟当地都部署的这些士兵们熟络熟络,你们的身份是禁卫马军,只要你们肯和他们结交,他们是求之不得的,但有一条,千万不要做好事,欺负人的事倒可以做一做,让他们认为你们就是一帮渣滓垃圾就可以了,他们若是送你们财物也统统收了,只是要记住,每收一笔必须要回赠些小玩意,跟爷我多学学,就当他们是花钱买了咱们的东西,将来也好有个说头;东西可以向小穗儿讨要,好在咱们带了不少私货来,节省点用倒还能换个十万八万钱的。”
“靠!”众人齐翻白眼,自己不是东西就算了,还把大家拉下水,要所有的人装渣滓装垃圾,可真教人受不鸟。
苏锦看着众人郑重的道:“爷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一点也没开玩笑,你们谁要是露了馅,那就坏了爷的大事了,可千万别犯浑;跟这些人结交的时候多套近乎,隐晦的打探些消息,他们不愿说也不要多问,免得打草惊蛇,都明白了没?”
众人无奈,只得齐声答应。
……
府衙的内堂倒也整洁干净,一个两进的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边种了些花草树木,西边数棵古槐,古槐下边搭着一个葡萄架,遮起了一大片阴凉。
苏锦脸色阴郁的走进内堂,小穗儿和夏思菱两人早已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摆好了一壶酒几碟时令小菜,见苏锦进来,两人都站起来迎接。
苏锦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么?”夏思菱关切的问道。
苏锦抬头看了一眼,夏思菱今日穿了件淡黄褙子,显得身段婀娜性感,胸前一抹白纱抹胸上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胸脯,看的苏锦心头荡起异样的感觉。
夏思菱觉察到苏锦目光子啊自己胸口是哪个梭巡,脸色微红,不过还是将胸脯挺了挺,一副任君观摩的架势。
苏锦知道自己不该将情绪带进内宅中,男人嘛,外边的风雨再大,也不能让后院的家眷们受到惊吓,于是调整心情,指着身边的凳子道:“坐,你们都坐,陪我喝一杯,这几日忙于交接,都没时间在一起吃饭。”
夏思菱看了小穗儿一眼,小穗儿倒是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苏锦身边,拿起酒壶帮苏锦斟满了酒。
夏思菱缓缓坐在苏锦对面,蹙眉问道:“公事不顺是么?看你愁容满面的,慢慢来吧,第一次当官是有些无处下手,我爹爹……我爹爹当年初任黄州知府的时候,也是这般样子,但后来就游刃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