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赶到大庆殿的时候,今日的早朝早已延时了半个多时辰,七七八八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都说的差不多了,赵祯甚至坐在龙座上打起了瞌睡。
当皇帝也挺辛苦的,每天早上很早就要起床来临朝,况且后宫中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嫔妃自己还要照顾到,看似风光限,其实有苦自知。
苏锦不待内侍传宣便一阵风般的快步进殿,先狠狠的瞪了夏竦一眼,然后才纳头朝赵祯行礼。
赵祯直起身子微笑道:“平身平身,苏爱卿架子大啊,累得我们大家都在这里等你,你这差事倒也轻松快活。”
苏锦不高兴的道:“微臣岂知今日皇上要见我,微臣地位卑下,皇上又不赏个大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不然微臣岂不天天上朝,那还要让皇上等我。”[
赵祯听出苏锦话语中的火气不小,很识相的不再调侃苏锦,他最喜欢的时候到了,因为臣下又要对掐了,每到臣子们对掐的时候,赵祯总是格外的开心,又能坐着看戏,而且最终他们还是要请自己来主持公道。
“苏锦啊,朕今日召你来见,是因为枢密副使夏爱卿有一件案子想闻询与你,所以让你来解释解释。”
苏锦淡淡道:“夏副使有事问微臣,自然是知不言的,但不知是那件案子?”
赵祯看了一眼夏竦,示意他可以问话了,夏竦板着脸面表情的上前道:“苏大人,城中前天夜里发生了一场大案,不知你可知晓?”
苏锦拱手道:“夏大人,汴梁城一天时间起码发生四五十件案子,我又不是开封府提刑官,也不是刑部的官员,如何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夏竦冷冷道:“自然是平湖玉璋楼血案,其他的小案件老夫岂会问你?”
苏锦‘哦’了一声道:“你是说那个二十多人被杀的案子吧?这倒是听说了,街上传的沸沸扬扬,说是那宅子的主人是个坏的流脓的家伙,跟很多人结了仇,人家是去报复的,却不知是不是这个情况。”
边上一名官员赶紧轻声提醒道:“苏大人,那宅子便是夏大人的私产……”
苏锦故作惊讶,忙拱手笑道:“原来遭难的是夏大人,下官失言,失言了,街头巷尾道听途说之言夏大人莫放在心上,夏大人怎会是传言的坏的流脓的官儿,瞧夏大人这做派,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十足的朝廷砥柱……”
夏竦冷冷看着苏锦道:“你说完了么?本官可是奉皇上之命问你话的,收起你的嬉皮笑脸。”
苏锦笑道:“好大的官威,可是你宅中被人屠了,来问我话作甚?真是笑话了。”
夏竦道:“苏大人,听说你从兵部私自购买了一批火器藏在宅中是么?”
苏锦笑道:“夏大人消息真是灵通,不过此事不必加上‘听说’二字,下官确实购买了神火营的一堆破烂。”
夏竦道:“老夫还听说,你用了这批火器摆出了大阵仗将辽使下回了国是么?”
苏锦道:“是啊,有何见教?莫非不该吓唬辽使,应该跪着伺候他们不成?”
夏竦拂然道:“老夫对你如何对付辽人可没兴趣,那是你的差事,老夫权过问;但老夫听说你用那批火器改造出了一批很厉害的火器,在西校场试射之时威力惊人,有上千枝火器,齐射之时甚至毁了百步之外的一片树林,还有一门大炮,发出一炮将一座方圆数丈的土堆都夷为平地,可有此事?”
苏锦微笑道:“是啊,有这回事,怎么了?”
夏竦冷笑道:“那这些火器现在在何处?”
苏锦道:“在我宅中啊,怎么了?”[
“如此威力巨大的火器,你为何不上缴朝廷,却私自占用,这是何故?”夏竦冷冷问道。
群臣一片大哗,除了少数人知道内情之外,大多数的官员对于苏锦如何使用这批火器一所知,吕夷简杜衍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但皇上通报之时打了招呼,未免的消息过早流传至辽国,失了威慑作用,所以知道内情之人,心中有数即可,不准四下宣扬;此举倒也合吕夷简杜衍等人的心意,毕竟苏锦的这场大戏确实精彩,传出去其实是帮苏锦扬名,不说也罢。
众官普遍从夏竦的问话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好像夏竦在暗示苏锦留着这批火器有什么企图一般。
赵祯坐在龙座上暗自好笑,这个夏竦,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硬是要招惹苏锦,明明那是苏锦玩的障眼法糊弄辽使,夏竦却拿这事来说事,也不知两人之间是结了什么梁子,要这般的置苏锦于死地。
吕夷简和杜衍急的直挤眼,悔不该没事前告诉夏竦内情,夏竦这貌似凶猛的一拳打的完全不是地方,本是要打苏锦的要害,却不料打到钢板上。
夏竦正在为自己抛出来的重磅炸而得意,杜衍和吕夷简的反应还被他当做是赞许,官员们的反应也让他很是满意;昨晚赵德海和方成忠给出的口供确实得力,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火器威力惊人,树林化为焦土,土堆夷为平地云云,说的越带劲,夏竦便越高兴;现在终于可以将此事大白于朝堂之上了,看看苏锦怎么应对,这事要说不清楚,自己都不用动手,皇上便要活活撕了这小子。
苏锦乐不可支,看着夏竦那得意的样子,他忍不住便要奚落一番,自己早就跟赵德海方成忠两人打过招呼,看来两人是忠实的保守了秘密,可怜夏竦竟然还把这事拿来攻击自己,可悲可怜。
“你怎么解释?大家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