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癞子愁眉苦脸的苦苦思索,苏锦可没时间容他考虑完全,他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对外边站立的人道:“来人,蒙上朱管事的眼睛,送他出去,也莫要伤他,打昏了便是。”
王朝马汉答应一声,推门进来拉着朱癞子便举起拳头来,朱癞子忙叫道:“别别,容我考虑一番都不行?”
苏锦道:“小爷我没时间了,天一亮便有大事要做,而且要趁着早晨的时间送人出城,你耽误的起,我可耽误不起。”
朱癞子道:“难道没第三条选择了么?”
苏锦怒道:“你他娘的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知道么?还跟爷在这讨价还价,第三条选择是?王朝,拉他出去在花下活埋了,那天闯小爷的宅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ri一并算清总账。”
朱癞子瘫倒在地,喃喃道:“这三条都是死路,我有什么好选的。”
苏锦这才知道自己的筹码不够,才引起他的犹豫,忙加上重码道:“什么叫戴罪立功懂么?你只要跟我合作,三司使大人保你这个小小的地痞的人头还不是易如反掌,我既然给你第二个选择,便是能保住你这条命,不然我跟你费什么话。”
“真的能保住xing命?”朱癞子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在前,爬着过来抱着苏锦腿道:“若能保住我的小命,我愿终身供苏公子差遣,绝无二心。”
苏锦微微一笑,心道:我若让你活命,怎对得起你手下的那么多枉死的亡魂,又怎对得起被你欺压过的百姓。
“我给你十息时间,你自己选,过了十息,你别想跟小爷再说上一句话。”
苏锦板起手指头倒数起来。
朱癞子没能抗住那催命一般的倒数声,苏锦只数到五,他便崩溃了,苏锦趁热打铁,一问一答之下,关于滕王赵宗旦的部分行为举动浮出了水面。
赵宗旦不仅是本城中的黑恶势力的总后台,还做了一些不可思议之事,他在应天府东北百里处的一处将狼头山的大山中养着近千名盗匪,便是那名叫狂风寨的匪巢。
在虞县和应天府西南自己的食邑之地,养着近六百名所谓的王府护卫。
在应天城中的王府中还有两百人的贴身卫队,另外四城的地痞流氓近四百人也都靠着王爷赋予的权利盘剥生存。
粗略一算,赵宗旦光是私兵便养了足足两千多人,这还是朱癞子所知道的,朱癞子不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
苏锦这才明白,为什么滕王疯狂的敛财,这么多私兵的吃喝拉撒兵器马匹粮草辎重都要王府拨给,养一名私兵,光饷银兵器装甲估算下来便需近两百五六十贯一年,两千多人耗资需近七十万到九十万贯,苏锦替王府算过进项,每年的进项约莫二百多万贯,光是养已知的这些数量的私兵一项,便花掉近五成,若按照这个比例,滕王府起码还养了近两千的私兵。
苏锦已经不愿意想下去,一位王爷养了四五千的士兵,伪装成盗匪,地痞、卫队、等各个身份,他这是要干什么?
自打太祖杯酒释兵权以来,大宋的各州府节度使、原先带兵的大将、王爷等全部都上缴了兵权,人所共知,这是太祖爷集中兵权的一项措施,同时也是防止有人拥兵自重尾大不掉,自太祖而下,此项举措已成祖训和朝廷惯例,按照朝廷的规制,像滕王这个级别的人,也最多能拥有两百人的卫队罢了,加上护院之人,王府中武装力量绝对不会被允许超过五百之数。
而滕王一下子养了这么多兵,还yu盖弥彰的以各种名义分散开来,显然耐人寻味。
朱癞子还交代,应天府中,大小官员均与滕王串通一气,自唐介而下,各县县令,各司首脑,几乎都是王府的常客,赵宗旦倒也不吝啬,同众人利益共享,每年新年前,官员分品级和疏密程度都要去王府领上一份份子钱,赵宗旦就是用这个手段将众官拉在自己的船上。
而且应天府尹唐介,原本只是京中御史台中的一名小小的从六品检校官,经滕王暗中使力,丞相吕夷简大力提拔,遂成守牧龙潜之地的应天府府尹,也正因如此,唐介自然跟滕王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
有些小官吏颇为正直,有自己的原则,不愿跟他们走到一起,这些官吏大部分都最终被找了个茬子调走或者是贬谪,有没有什么真正的把柄,也无从申辩。
唯一例外的便是驻守此地的归德军都部署的将领李刚,他拒绝了多次王爷的拉拢,也正因如此,成为了震慑滕王和唐介等人的一股有效的力量,朱癞子等人都被告知,若归德军巡防到处,所有行动均需停止,不准轻举妄动,以免被这个不识相的家伙给抓住把柄。
苏锦听得头皮发麻,此刻他也无暇细想这些事情,只是吩咐一条条一件件的全部记下;待全部记录画押完毕,天已经敲了五更了,五更天一交,天se便要开始放亮了。
苏锦赶紧请了一夜未睡的晏碧云帮忙将朱癞子和两份画了押的口供想办法送出城,送往京城去,办法倒也很简单,朱癞子装扮成和丰楼的伴当,随着和丰楼的两名真正的伴当一起出城便是。
而黄二狗和钱狗剩两人,苏锦吩咐人将他们绑好,塞了口,装进马车内,又列了一张清单交予小娴儿帮忙采办。
晏碧云看到清单上有香案、白烛、白布、香束,空白牌位等物,顿觉满头雾水;问苏锦,苏锦也不答,只是着急的催促办理,好在这些玩意也不是难寻之物,很快便置办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