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屠杀,几乎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夕阳的残辉被拉出一道凄烈的血色时,一切终于结束。
她疯狂地找遍了五菱城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赝月的尸骸,经过这么久,即便天气严寒,只怕尸身也早已腐烂了吧。
那么爱干净,那么在乎自己相貌的赝月,怎么能容忍得了自己尸骨无存?
“你把赝月的尸体藏哪去了?快说,你快说啊!”
……
“王八蛋,你这王八蛋!你把赝月还给我!”
……
“你杀了赝月,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临时的牢房外,萧倚楼担忧地看着狂怒的她,对不论何时都面目沉静的邵煜霆道:“喂,你还不快去阻止她!那姓孟的全身骨头都被她打碎了,再这么打下去,人就要死了。”
邵煜霆漠然回道:“无妨,孟安是死定了,以梦的性格,她绝不会放过他的。”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为孟安求情,我只是……”吞了吞口水,低声道:“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感觉好害怕。”简直就像是一只随时会将人喉咙撕裂的赤血狂兽。
邵煜霆闻言,万年不变的冰川脸,也露出了忧惧的神色,说实话,此时此刻的她,比赤牙看上去还要凶残百倍。
不远处的赤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仰起头来咆哮了一声,似乎想以此证明,到底谁才是最凶残的。
终于打累了,在她疯狂暴打下浑身青紫脸庞变形堪比外星人的孟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轩辕梦靠着墙,木然地瞥了眼他,对守在一旁被她暴怒模样吓得差点晕过去的守卫道:“看好他,不许他自尽。”
“是,是。”守卫连忙点头,生怕应的晚了,自己也会被暴打成猪头。
走出牢房,看到满脸惊恐的萧倚楼,不解道:“咦?倚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萧倚楼颤了颤嘴角,朝邵煜霆身后挪了挪:“没……没什么,可能……吃坏了肚子。”
“吃坏肚子?”她急道:“那赶紧去找苏苏,让他给你看一看。”
萧倚楼见她要来抓自己,连忙朝后跳了一步,痛苦呻吟道:“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疼,我要先去茅厕。”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总觉得萧倚楼刚才的反应,貌似是害怕自己的表现。
她有那么恐怖吗?摸摸脸庞,肌肤娇嫩如花,怎么也不会丑得吓人吧。
抬头朝邵煜霆看去,发现他也是一脸古怪,自己脸上好像没长字吧?
“他不会怪你的。”某人没头没脑丢下一句。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人死为大,先着手处理他的后事吧。”
“不……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还好吗?”
“他或许已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安静长眠,我们就别去打搅他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梦,给孟安一个了结吧,也当给自己解开束缚的枷锁。”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明白邵煜霆在说什么了。
说来说去,饶了那么大一个圈,无非让她不要再纠结赝月之死。
她没有纠结,也没有紧抓不放,她只是不想让害死赝月的人逍遥法外而已。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她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凭什么要对孟安法外施恩。
她给了他宽容,那谁给竹染宽容,谁给赝月宽容?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与束缚枷锁没有任何关系。再者,这也算是杀鸡儆猴,为了杜绝悲剧重现,她必须要心狠起来。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其他人都能在天堂好好地活着,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她也在所不惜。
月,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为你了结真正的仇人。
这一天,不会远了。
五菱已经夺回,黑骑兵也已经尽数剿灭,接下来,朝京都进发,杀皇帝,夺龙华!
轩辕慈,好好在你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等着我,我将在母皇死去的地方,亲自送你归西。
……
“轩辕梦,轩辕梦!为什么她还是没有死!”用力掷出手中军报,军报锋利的边缘,割破了跪在地上传信兵的脸庞,顿时血流如注。
传信兵战战兢兢,呼吸都不敢用力,龙颜震怒可不是玩笑。
轩辕慈在御案边来回踱步,满心满眼全是那三个字——轩辕梦!
为什么这根扎在心口的利刺,始终就是拔不掉!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眼看已经将她逼上绝路,强大的王牌之师,竟然连个残兵败将都杀不死!
她精心培养十年的黑骑兵,就这样毁于一旦!
猛地停下脚步,转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传信兵:“黑骑兵统领孟安现下如何?”
皇帝威严冷酷的声音一字一句钻入耳中,那传信兵抖得越发厉害。
天呐,皇上在问孟统领,以孟统领与皇上的关系,听到接下来的消息,谁知会不会暴怒发狂,万一……万一皇上拿自己来宣泄心中愤怒,那该如何是好?
迟迟得不到传信兵的回答,轩辕慈有些不耐:“没听到朕的问话吗?”
传信兵猛地一抖,结结巴巴道:“孟孟、孟统领他……他不幸被俘,落入逆贼之手,被……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