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军队是轩辕慈手中的盾牌与铠甲,那么黑骑兵,就是她手里的一支利剑,只要出鞘,必见鲜血。
今日,她就让这支见血利剑就此折断!
黑骑兵虽然是一支军队,但更倾向于杀手组织,组织里的每一个都身怀特技,就像当初轩辕慈派来刺杀她的杀手三人组一样。
在一路冲杀后体力逐渐不支的轩辕梦,此刻要面对相当于杀手三人组六倍的力量,可想而知有多困难。
她的武功较之那时提升了数倍,故而可以勉强与着二十人周旋,如果没有周围多余的骚扰,她将这二十人悉数杀死也未尝不可能,但加上无数的弓箭手时不时的骚扰,与这二十人的战斗就从简单变为了困难,还有无数重步兵近乎于自杀式的攻击,于是,这场战斗,便在困难的等级上又上升了一层,变为了残酷。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不比千军万马,除非她的体型增大一千倍,力量也增大一千倍,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这里,她无法再朝前迈进一步,黑骑兵像一堵冲破不开的高墙,将她牢牢困在这个地方。
后撤?后撤也不可能!既然前方有精英兵种在等着她,后面又怎会没有?
她逃不出去,只能败在这里。
一支长枪蓦地从左前方刺来,她单手握住,狠狠一扯,反手将枪尖送进了对方的体内。
血箭飞射的同时,四名黑骑兵已经从四个不同方向包抄而来。
用力折断手中的枪杆,一掌劈开,挥出一个圆形,四块碎片精准地射入四人的心口,在四人心脏被射穿的刹那,两个重甲兵一个猛子冲进了包围圈,每个人腰上都缠着引线。
轩辕梦大惊,一脚踢上其中一人,那人被她一脚飞踹出去,正好砸在另一个重甲兵身上,只听轰隆一声,硝烟滚滚中,几片血肉飞溅在了轩辕梦的手背上。
太恶心了,轩辕梦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昨天的晚饭也呕出来。
连忙甩手,企图将粘在手背上的血肉甩掉,可那两片肉却粘得极紧,怎么甩都甩不掉。
当她用内力将那两片肉震出去时,后心蓦地感觉一痛,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被塞入了胸膛一般。
她只有机会回头,还只回了一半,看到男人半张端方冷肃的脸孔,接着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
其实她还可以杀更多的人,却败在了两片烂肉上。
她的一世英名啊!
不过比起英明,性命要宝贵得多不是吗?
当她感受到光明,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时,终于看到了一张完整的男人脸庞。
身体软软的,好像没有一点力气,她扯了扯嘴角,就着软塌塌的姿势,斜眼看着对面与自己隔着一张桌案的男人:“呵……又见面了。”
孟安一脸冷肃,出口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我说过,我们再次见面,便是我要你命之时。当然,如果你可以说服起义军投降,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她眨了眨眼,抬起虚弱的手,摇了摇手指:“不,你说错了。”
“哦?”
“准确说,应该是你说反了。”
孟安明白她的意思,只无谓地笑了笑:“是不是说反了,你很快就能知道。”
她一点也不惊慌,也不愤怒,只看着他,目光介于同情和憎恶之间:“孟安,为什么要选择背叛?”
孟安两手交握,搁置在桌面上,一双淡色眼眸涌动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你不是第一个质问我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却是你最后一次被质问。”
孟安神色不变,对她所说的大话丝毫也不在意,“轩辕梦,以你的性格,你甘心一辈子默默无闻吗?”
“有何不甘?”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她没有回答他,只偏着脑袋,沉默了半晌,忽地说道:“在我遭到背叛,半死不活地逃出京城时,那时候我真的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明明打算放弃挣扎,明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我却依旧在不停地反抗,不停地奔逃,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定要活下去,就算不为报仇,我也要活下去。”
孟安也默了下去,只盯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轩辕梦笑了笑,继续道:“不管什么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理由,或许别然看不懂,但只有自己明白。我活着,不为别的,只为这世上值得我活下去的一切人和事,你可以说我虚假,也可以说我强词夺理,但只要我自己觉得值得,觉得有意义,就不枉此生。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背叛你发誓要忠诚一生的主人,可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可觉得即便是死,你也死得其所?”
孟安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嘴唇翕张了几次,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疲软无力的轩辕梦忽地敛起笑意,缓缓坐直身体,那清亮如雪的眼神,哪里像是一个重伤且内力被压制的人。
“说不出来吗?那真是可惜了,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谁说我没有得到!”孟安突然暴怒起来:“等杀了你,我就能得到我梦想得到的一切!”
“是吗?”她弯弯唇角,双目中闪动的是,是冷酷的嘲笑。她缓缓站起身,强大的压迫力逼得孟安不自觉将身体向后仰去。
他连忙挥手,站在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