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梦盯着“云锦”,像是要穿透他那层皮囊,看到本质。
南宫灵沛有些紧张,心想,萧倚楼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自己又不是云锦,哪能演得像?这根本就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萧倚楼眼看要穿帮,连忙上前一步,将南宫灵沛半遮在身后,“梦,你真的忘了他?”
因为南宫灵沛的半个身子被萧倚楼遮住,所以她只能看到一抹半露的姣姣容颜,却不是很清楚。
“你带他来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萧倚楼松了口气,这就代表,她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云锦”是假冒的。
果然,爱情可以令聪明人变傻,也可以让傻人变聪明。
轩辕梦属于前者。
不过幸好属于前者,对待爱情太过聪明的人,其实根本不懂得什么才叫爱。
扯了把身后的人,萧倚楼道:“你好好看看他,仔细回想一下,到底认不认识?”
南宫灵沛在萧倚楼的催促下,朝前走了几步,在离轩辕梦两步之遥站定。
轩辕梦定定看着他,眉头突地一跳,南宫灵沛以为她看出了什么,吓得差点和盘托出。
“总觉得他没有今天早上好看,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南宫灵沛:“……”
萧倚楼“……”
“你管他好不好看干嘛,你就说,到底对他有印象没?”萧倚楼再次挡在南宫灵沛面前,严肃地对轩辕梦道。
拨开她,轩辕梦上前两步,将与南宫灵沛之间的距离拉近为零:“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南宫灵沛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就穿帮。轩辕梦这时却捂住脑袋,神情痛苦:“我头疼,好疼。”
藏在暗处的白苏一个箭步从过来,扶住她:“怎么了?疼得很厉害吗?”
捂着脑袋的轩辕梦却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白苏,“说,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苏愣了愣,心里一声哀嚎,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要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萧倚楼。
萧倚楼也骇了一跳,难道自己的小把戏被她拆穿了?可她问的是,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而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弄个假的云锦来骗我?也许,这事还有转机。
她喜欢赌,那他这回,也陪她赌一次。
一把扯过身边的南宫灵沛,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个男人到底在不在乎。”
心头无端一紧,轩辕梦死死盯着那支抵在“云锦”心口上的匕首:“倚楼,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萧倚楼紧了紧匕首:“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轩辕梦眉头一皱,半晌后,她松开白苏,一脸懒散道:“他是轩辕慈的凤后,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杀就杀,我不在乎。”
“你真不在乎?”萧倚楼越发紧张,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难道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根本不管用?
“别玩了,你要是敢杀,早就动手了。”她淡漠无谓的样子,不知是真的不在乎云锦,还是不相信萧倚楼会下手。
白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刚想说算了吧,就见萧倚楼握着匕首的手腕猛然一转,噗地一声,匕首没入了雪白的衣襟,顿时血流如注。
轩辕梦骤然一惊,整个思维在瞬间变为空白,只有那一抹殷红,和男子无力倒下去的身影。
“不……不……”她痛苦地弯下身,手指蜷曲,似要抚上那苍白若死的面容,却颤抖着,怎么也伸不展:“云……锦……”
仿佛牙牙学语的婴儿,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记忆的碎片,开始疯狂地朝脑海中涌动。
——云锦,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锦,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我可以把我的心都掏给你,但请你,一定不要负我。
——从今以后,轩辕梦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一个叫云锦的男人,我们……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云锦,我说过,我不会恨你,但也不会再爱你,我们之间,从我被废黜,冠上弑君谋逆之罪起,就已经结束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云锦……云锦!
曾经发过的誓言,抛弃过的信仰,执着过的爱恋,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是真的!那个男子是真的,盘桓心底的痛楚是真的,绝望的悲伤是真的,那些被她生生斩断的情缘是真的!
呵……鸳鸯合卺酒。
明明是代表团圆的合卺,最终,却成了他们分离的见证!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曾发誓要好好爱护的人,就这样,被她扔到了脑后,甚至亲手推落地狱。两年来的不闻不问,绝情冷意的伤害,她欠他的已经太多了,他心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自己留下的,可她却依然乐此不彼、狠心决绝地用锋利的刀刃,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一下一下,刻下永不磨灭的刀痕。
我的云锦……
我的……云锦。
她当初怎么承诺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她还有资格,唤他一声我的云锦吗?属于她的云锦,不是早就被她毫不珍惜地丢弃了吗?
七皇子临死前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想。
如凌迟,如火烧,如针刺。
疼,真的好疼。
云锦,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曾那样绝情对待你的我,你还要吗?
“梦,梦!”白苏惊慌失措地抱住她颓倒的身躯,转身对萧倚楼喊道:“快去拿我的金针!”
躺在地上装死的南宫灵沛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