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扯回自己被轩辕霞紧拽的衣摆,轩辕慈将目光投向门口:“朕还以为你早走了,怎么?你的皇后不肯收留你?”
同样的嘲讽,像是一根针,不经意在祁墨怀身上扎了一下,他脸色略沉:“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祁墨怀,你也就这点这点能耐了。昊天的君主?你高高在上又如何?我那个九妹,还是看不起你。”轩辕慈脸上也扬起嘲讽。
祁墨怀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攒起,片刻后忽地放松,淡笑道:“看不看得起,不是你说了算的。”他打量了一下周围:“我的事情,就不劳女皇陛下操心了,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还有你那位……被吓傻的五皇妹。”
轩辕慈眼神微凛,目光在掠过轩辕霞时,带起一溜杀意,却还是亲自将她从地上扶起,“建平王昨日受了些风寒,头脑不清,故而今日才会胡言乱语,倒让远方来的客人看笑话了。”
祁墨怀神色不变,微微颔首:“哦,原来如此,那建平王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可别仇家还找上门,就先被病痛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浓浓的火药味充斥在两人之间,偏偏轩辕霞还想着保命的事,刚拽着轩辕慈的袖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一掌打晕:“来人啊,建平王身体不适,速传太医看诊。”
祁墨怀好整以暇地静立在门口看戏,一群人急匆匆将轩辕霞扶了出去,为首的内侍甚至还高声喊道:“建平王晕倒了,快去传太医!”
轩辕慈和祁墨怀都知这是在做戏,但谁也没有揭穿,似乎轩辕霞真的是因为受了风寒,体力不支而昏倒一般。
直到她被带走,两人才结束了对彼此的虚与委蛇。
“哼,没想到你嘴上说愿与我龙华合作,却暗中调集兵力,埋伏于行宫之外!”轩辕慈眉梢带着怒意,她万万想不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会被对方看穿。
祁墨怀轻笑一声,脸上讽意更重:“轩辕慈,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任你。”没等她回话,他接着道:“一个不顾手足之情,伪装姐妹情深十年的人,你认为,我凭什么要相信她?”
轩辕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未发作,而是陡然笑出声来:“姐妹情深?祁墨怀,不知我该夸你愚蠢天真呢,还是自欺欺人。赶尽杀绝的人,不仅仅只有我,难道你祁墨怀不是这种人吗?”
自登基后,以雷霆手段镇压反动势力,逼死威胁最大的几位皇子,祁墨怀当年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从容应答:“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信任,正因如此,我才更要防着你。”
“祁墨怀,你真卑鄙。”
“彼此彼此。”
两人间的火药味渐浓,夜晚降临前的最后一抹余晖掠过水榭,湮没在遥远的地平线之下。
祁墨怀抚过袖口上暗红的云纹,嘴角凝起了一抹笑意,与之前的假仁假义不同,这次是真正的欢愉:“多谢女皇陛下的盛情款待,这座行宫虽然精致奢华,可住在里面,却实在不怎么舒坦,想必女皇陛下也有这种感觉吧?”
轩辕慈想起每次临睡前感到的那种空寂和冷漠,脸色不禁有些难看,“难道您认为,朕的这座行宫,比不上你们昊天的皇宫?”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皇误会了。”他似乎挺开心,完全忽视了两人之间浓浓的火药气:“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缺少人气,到处都是冤死的亡灵,再者……”他嘴角笑意更浓,朱红色的袍子将他俊秀的面容衬得越发硬朗高华:“我之前已经提醒过,女皇与其为我和皇后的事操心,不如多为自己多考虑一下,我想,今后出现在这座行宫里的刺客一定不少,我就不奉陪了,还请女皇陛下多多保重,希望我们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这场戏很精彩,可惜轩辕梦看不到。
尤其是祁墨怀转身离去时,轩辕慈那副想发作却发作不得的样子,就跟肚子不舒服,好不容易找到茅厕,脱了裤子后却只放了一个屁的感觉一样。
祁墨怀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行宫的大门,比起来的时候,他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得意忘形来形容。
方圆十里,除了几家烟花场所外,连一家像样的客栈也没有,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去睡大街吧。
十三王爷头疼地看着自家的皇帝大哥:“皇兄,你何必现在就跟她闹翻,那座行宫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缺少人气正好,凉多快啊。”
祁墨怀瞥他一眼:“舍不得走?那你回去,我不拦着你。”
十三王爷脸一垮:“皇兄,你开什么玩笑!我回去,那还不得被那女人大卸八块。”
“你这胆子也也太小了吧。”
“什么叫我胆子小,你没看你刚把她气的,我敢打包票,我现在回去,她一定会把对你的怒气全发到我身上的。”十三王爷回头朝行宫的方向望去,眼前浮现出自己被五花大绑架在刀锋上凌迟的一幕,连忙收回视线,狠狠甩了甩头。
祁墨怀淡定至极地朝前迈步,似乎不担心自己晚上会无处可归。
十三王爷跟在他身边,再次回头朝身后看了眼:“皇兄,你可是一国之君,不能睡大街啊。”
祁墨怀丢他一白眼:“我有说我要睡大街吗?”
十三王爷撇了撇嘴,这都被人赶出来了,不睡大街能睡哪?“皇兄,不如我回去……”为了皇帝的面子,他打算豁出去了,哪怕真的被那女人大卸八块,他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