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奔波了一天的缘故,东陵绝并没有召寝。虽然他就算召寝也未必就会找她,沐兰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就算只是睡一个床上什么也不做,但她今天在他面前的确有些丢脸,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洗漱的时候,才想起手上的伤。佳茹姑姑替她拆开来清洗了下,上了药,重新包扎好。正要吩咐宫女将拆下的丝巾拿走,沐兰不由得道:“这丝巾本宫还要的,洗好后记得拿过来。”
再怎么着,那也是皇帝用的丝巾,怎么说也算是有文化价值的,沐兰这么跟自己说着。[
佳茹姑姑看在眼里,也只是笑了笑,又吩咐了那宫女一番,这才伺候她歇下。
因为头一天的奔波,所以,第二天并没有什么行程安排,众人都待在行宫里休养生息,期待着狩猎的正式开始。沐兰心里记挂着那个少年的事,又不好明着问地牢在哪里,于是,一整天便在行宫里四处转悠,以期有所发现。
好在这里地方并不是太大,最后还是叫她找到了。
门口两个侍卫认出她的身份来,忙请了个安。沐兰假称是奉了太后口谕,前来问那刺客几个问题。
侍卫俩互相看了一眼,道:“方才国师大人已经奉了太后懿旨下去了,怎么又……”
沐兰微微一惊,这莫言去做什么?很显然他也是打着孟依青的幌子,心里更是好奇,便道:“我正是来找国师的,太后让我和国师大人一同审问。”
有莫言在下面,沐兰的身份又摆在这,侍卫们倒也不再怀疑,便放她进去了。
沿着石阶一路往下,沐兰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得很轻,走了好一会,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细细一听,正是莫言。
“你还是什么也不愿说吗?”莫言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与人闲聊一般悠闲,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这是在审问。
“我的耐性一向有限。”半晌,得不到回应,莫言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还带着些笑意,“她说你是哑巴,那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
沐兰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不由得又往前走了几步,刚到了拐角处,一眼看去,便见到那少年被绑在墙头,莫言就站在他跟前,手中把玩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这场景,很是###。
莫言应该是听到了脚步声的,但见来的是她,还是有些意外。
“咦,国师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沐兰故作不解的笑着走了过去,玩笑的挖苦道:“连你也需要用到这种方法吗?”
莫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烙铁,倒是一点也不心虚,道:“吓吓他而已。”说着,顺手放回了一旁的炭炉里。
末了,看向她,道:“你居然能找来这里,莫不是真认识他?”
“就是聊到处走走,便到了这里。”上一次的剩##e兰对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戒心的,不过,倒也不担心他会跑去跟东陵绝告密。
“要不,国师大人先上去歇一歇,我来问问他看?”
莫言知道这是要让他回避,想了想,点头。突然伸指往那少年身上一点,才道:“我封了他的穴道,他可以说话,但不能动,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离他太近。”
沐兰倒没想到他竟还这么细心的考虑到她的安危,朝他笑道:“谢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莫言这么说着,随即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回头看那少年,他被绑成了耶稣状,头发比昨天更乱了些,看起来很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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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莫言的离开,他的视线终于转向了她。人虽然有些憔悴,眼睛倒依旧有些神采。
“你认识我?”沐兰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意外的是,少年眼中虽然有些意外和欣喜,却还是没有说话,最后,眼神有些警惕的看了眼她身后的方向。
是怕有人偷听?可是,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我在京城街上看见过你。”沐兰如是说着,想看看他是何反应,“你出现是有目的的,对不对?”
少年脸上有些委屈,竟垂下眼去。
“你如果不能跟君上解释清楚的话,他会杀了你的。”这话沐兰可一点也没唬他。
看他依旧垂着头,沐他哑穴给点了,还是说他真是个哑吧?
好奇之下,视线又扫过他胸前挂着的那块牌子,借着烛火,上面有奇怪的图文,看起来像是某种乌木雕饰。
见她一直盯着木牌看,少年眼里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突然,毫预警的开口道:“我叫汐枫。”
“汐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窍了,沐兰有些振奋,原来他是会说话的。
少年点了点头,看着她,眼里有些友好的笑意。
沐兰本以为他既然开了口,自己想知道的事总算可以有个答案,可是,再问他什么,他仍只是摇头,好像他先开口说话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或许,他有他不想说的苦衷吧。最后沐兰也没有办法,只得放弃。
回到地牢入口时,莫言还候在那里,见她出来,不由笑道:“德妃娘娘这么快便问完了?”
沐兰猜他必然有偷听,却也装作不知道,道:“国师大人难道还要继续吗?”
莫言摇了摇头,“今天不了,日子还长,他总会有说的时候。”
沐兰便要告辞,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他不是哑巴,国师大人以后还是不要吓他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莫言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