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应弦脸上的表情顿时只能用“佩服”二字来形容,“那么,你是知道清舞的下落喽?”
看他眼里刹时有了亮光,沐兰心里也微微一震,莫非,这家伙对清舞……?想到这里,沐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先说说理由吧,你为什么要找她?”
东陵应弦想也没想,便道:“她是本王的王妃,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臭脾气还真是一点也没改呢,沐兰双臂环抱,皱了皱眉,道:“据我所知,你对这门联姻并不满意,你也并不喜欢清舞公主,如今她跑了,不是更合你心意?你可以再娶个你称心的王妃。”
“这些话,是清舞说的?还是汐枫?”东陵应弦脸上立刻不爽起来。[
他语气中的醋意还真是不小呢,沐兰顿时觉得眼前这家伙顺眼了些,却也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他如愿,“这种事,只要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亲王婚后是如何冷落自己的王妃,又是如何在外fēng_liú快活,满京城的人都能作证。”
“这些市井小民,就知道捕风捉影,胡编乱造。”东陵应弦脸上的表情愤愤的,但很快便又换了一脸玩味的笑,道:“本王与她情投意合,感情甚好,这些岂是外人能体会的。”
“是吗?”还在她面前睁着眼说瞎话,沐兰只觉有些好笑,道:“既是如此,亲王又何必来问我?你俩既是有情,相信她很快便会回来找你的。”
东陵应弦笑容一僵,有种被看穿的尴尬,突然板起脸来,道:“本王为什么要跟你在这废话?你若不招,本王现在就叫人给你大刑伺候。”
这人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沐兰耸了耸肩,道:“坦白说,我很怕疼,你若真要对我用刑,那我只好立刻自我了断,反正我迟早也会被处死,犯不着受这罪。”
说到这里,她唇角勾起一抹恶劣,道:“不过,我要是突然这么不明不白死在牢里,你可就说不清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此番探监并未请示过东陵绝吧?你也知道我犯的是什么罪,而你,私探重犯,杀人灭口,你说,其它人会怎么想?”
东陵应弦万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恐吓了一句,竟会被人反威胁。而且,这番威胁还甚是有理,听得他也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慢着,这种糟糕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是了,他这辈子还没有在哪个女人面前吃过亏,而唯一让他败下阵来的,便只有那个女人德妃。
眼前这女人不光是长得像她,竟连头脑与手段也酷似那女人吗?
“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他一脸震惊的杵在那里,沐兰噗嗤一乐,道:“这样吧,我开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我就把她的下落告诉你。”
东陵应弦回过神来,仍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看来,他对清舞果然是有几分真心在的。沐兰也就放心了些,道:“这件事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办不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他身后。
东陵应弦立刻会意,冲那太监抬手挥了挥,太监立刻识趣的退出了大牢去。
沐兰这才又开了口,道:“靳宁公主脖子上那块玉佩,想必你见过的吧?你把它拿来给我,我便也如你所愿。”
那块玉佩东陵应弦的确在靳宁颈上见过,那原是东陵绝之物,他认得。
“你想要那玉佩倒也不难。”东陵应弦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她,道:“不过,你也得给我一个要它的理由。”
他眼里写满了好奇与探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试探。
可见,即便是不一样的外表,感觉总是不会变的。沐兰大概能想像得到他此刻心里的胡疑与诧异,她也不回避,坦然的任由他打量着。
“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沐兰一字一句说着,“很早很早以前便是。”[
在听到前半句时,东陵应弦几乎以为自己窥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后面那句话却又打破了他脑子里那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那块玉佩的来头他虽然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她要那块玉似乎跟德妃没有多大关系。
也对,虽然世间很难得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但眼下德妃不是正好好的待在锦福宫吗?他这是在怀疑什么呢?
东陵应弦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道:“我会把玉佩拿来的,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沐兰粲然一笑,道:“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太后下葬之日,就是我行刑之时。如果在那之前你拿不到玉佩,也许,你这辈子都见不着清舞了。”
听她说起自己要被执刑的事时,竟还能笑得如此灿烂,仿佛那天她不是要去赴死,而是去赴一场盛宴一般,东陵应弦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都说你和汐枫合谋害了太后,可是,我看你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来,我能知道原因吗?”
沐兰笑看着他,道:“正如你所说,我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我更喜欢给人留点悬念。”
东陵应弦听出她并不想多说,便也识趣的点了点头,“那么,我会再找你的。”
沐兰欣然点头,“我等你。”
皇家的丧葬礼仪甚是隆重,除却那些入殓吊唁等繁文缛节之外,还要拟封号,卜吉日,方能决定入葬日期。所以,东陵绝所说的下葬之日,其实沐兰也并不知道那会是哪一天。
身处这内务府大牢,连晨昏尚且不辩,外界的消息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