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副身体虽然上了年岁,但当年也是马背上的一把好手,所以,孟依青驾驭起来倒也并不难。她跑得并不是太急,加上莫言的身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被他追上了。
“停下,我有话跟你说。”莫言与她并驾齐驱,扬声说着。
孟依青没什么好气的回道:“如果你是来劝我忍气吞声的话,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想不到她竟然还硬气起来了,莫言“啧”了一声,突然飞身而起,直接跃到了她身后的马背上,夺过她手中的缰绳,强行将马勒住了。
“你……”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孟依青挥肘便想将他硬开,莫言顿时来了火,索性一把搂紧了她,让她动不得。[
“现在,你要好好说话了吗?”莫言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少有的强势。
挣扎几下效后,孟依青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一身劲也散了。然而,心底的气愤,慌乱与助却顷刻间全涌了上来,她鼻子一酸,眼泪便不受抑制的滑落下来。
莫言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跟他嘻嘻哈哈的女人竟然也会哭,心底微微有些震惊。搂紧她的手不由得放轻了力道,却并未松开。
都说哭的时候如果能有一个怀抱可以依靠,可以让人释放得更彻底,孟依青也不例外。且不管身后的人是因为要控制她才将她搂在怀里,但身后那份坚实的温暖在这一刻却实实在在的击溃了她所有的坚强,也顾不得心里是有多讨厌他,她整个人力的倚靠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出声来。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因为是背靠在他怀里,孟依青并未能看到,此刻莫言眼里那抹哀伤有多浓,他凝望着远方,似是在对她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般,道:“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比我更懂她的感受,也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活得幸福快乐。如果她真的不再回来,我心底的痛苦也绝不会比你少。”
孟依青虽然没有亲自体会过何谓心意相通,但从沐兰曾经的讲述里,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眨去了眼中的泪,她强忍着心中的痛,问道:“我们就只能听从她,配合她?要配合到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从她的话里,莫言知道她已经真正开始冷静下来了,这才道:“至少,她有一点没有说错,如果这个时候说出真相,最受伤害的人,是东陵绝。”
“我只是怕,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沐兰。”孟依青哽咽着说道:“在这个世界,她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她会回来的。”莫言语气笃定的道:“我有这种直觉,她会再回来的。”
她可是昔颜,是那个从来不惧任何危险与困难的大巫女昔颜,她已经创造了一次奇迹,成为历代巫女中唯一逃过宿命的人,他相信,她绝不会就这样消失。
他肯定的语气让孟依青心里稍稍增长了一点信心,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应该相信她。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不再任性了?”莫言调侃的反问着。
回想起刚才的冲动,孟依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吸了吸鼻子,道:“我不也是担心沐兰嘛,看你也向着靳宁,我心里能不着急吗?那时候哪里顾得多想。”
“我莫言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胆小怕死的人了?”莫言好笑又奈的说着,道:“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凡事都得沉得住气,咱们犯不着现在跟她翻脸,这样既救不了沐兰,还会害了东陵绝。”
虽然很不喜欢靳宁,但,孟依青也并非没有城府的人,这一年在宫里当太后可没有白混,这点忍耐力和演技还是有的,重重的咽下了心头那口气,道:“能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吗?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君上,还有汐枫。”莫言心里有太多疑惑,而这些兴许只有见了汐枫,才能找到答案。
提到汐枫,孟依青心里顿时微微一沉,问道:“你觉得,汐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莫言如实答着,“我只知道,他很不简单,我有种直觉,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
听他这么一说,孟依青心里更加难过,“你是说,他早就别有居心?”
“这就只有等抓到他才知道答案了。”莫言没有忽略她情绪上的转变,他是何等心思灵透之人,立刻便明了了些什么,“你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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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背对着他,孟依青还是下意识的别过了脸去,避开这个话题道:“你可以放开我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呢。”
这便算是默认了吧?莫言有些不可思议的侧眸看了看身前的人,片刻后,了然的挑了挑眉,松开搂住她的手,纵身跃回了自己的马背。
在掉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时,他突然回头冲孟依青浮起一抹浅浅的讽笑,道:“原来,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孟依青本想为自己分辨几句,可一想到汐枫跟这件事的牵扯,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索性也不理他,只催马跟在他身后。
另一头,太后的愤然离去倒并没有让靳宁太过担心,因为她知道,在眼前的形势下,太后最终只能选择妥协。关键是在汐枫那边,如果单只是汐枫向东陵绝摊牌,她还可以想办法力挽狂澜,可一旦让莫言和太后知道沐兰没有死,还找了回来,那,到时候真相大白,她的处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