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回道:“属下察探过,不过,他们并未向任何人提及,属下跟踪他们到城外,只知道他们一路往南去了,属下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踪下去,故来复命。”
往南吗?难不成,他们真是要去京城?这不可能,她分明已经亲口承认了她的目的是他,去京城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东陵绝静下心来思考着,半晌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
既然不是要去京城,难道,他们是奔着太后去的?
就算那昔颜与沐兰终究长得有所偏差,她还不至于能冒名顶替蒙混过他母后以及莫言,但,她身边的汐枫是在他母后跟前当过差的,如果他们真有什么目的的话,母后和莫言未必会设防。[
想到这里,东陵绝当即下令道:“立刻加派人手跟上他们,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侍卫一听,顿时也紧张起来,应了声“是”,便匆匆出去办了。
然而,东陵绝心中那股浮躁感却丝毫也未减褪。他鲜少会被情绪所左右,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
起身出门,已是晚霞满天。看到这天色,东陵绝不由得又皱了下眉,她既是要走,为何早不动身,要挑在这个时候?难不成,是想赶夜路?还是说,有意的想甩掉他的跟踪?
“绝。”靳宁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东陵绝闻声回头,就见那一袭红衣倩影正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你忙得怎么样了?”靳宁说着话,人也到了他跟前。
虽然他人是离了京城,可朝堂上的一些重要奏折还是会通过快马及时传递到他手上来由他亲自处理,所以,靳宁也习惯了他每天都会独自在书房待上一段时间。
看到她,东陵绝心情豁朗了些,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几许,道:“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今天的晚膳厨子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每每看到他用这样暖人的笑意看着她时,靳宁都会感到比的满足,也笑着回他道:“自然还是遵照您的旨意,一切从简。不过,我特地让谢御医配了个食补方子,让他们给你炖了一盅滋补养心汤。”
东陵绝心头一暖,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道:“朕倒是有些怀念你在龙潭山时亲手做的那几道菜,什么时候让朕再回味一下?”
他这要求让靳宁毫准备,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道:“好啊,你想吃的话,我挑个日子给你做。”
可是,她根本就不会做菜。身为公主,连穿衣梳头这种事都有人伺候,哪里有机会让她下厨?她倒是很乐意为他学,可是,就怕到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口味不一样,不知东陵绝会不会生疑。
为了防止他在这件事情上深谈下去,靳宁忙转移话题,道:“我听说,边关来了奏报,有穷国要以北裕城外加十万两白银换回拓跋太子,您答应了?”
听她的语气,对这事似乎仍有些不甘,东陵绝叹道:“朕也不想答应,可拓跋凌云到底是有穷国的太子,将来有穷国的皇位多数也是要由他来继承,有穷国已经殁了一个王爷,朕若将这太子也杀了,两国的战火只怕就再难停歇了。”
萧翼被拓跋凌云下毒致死的事一直是靳宁心中难以消除的痛,所以,对拓跋凌云,她有着刻骨之恨。听出东陵绝的意思,她不禁咬了咬唇,道:“放自然是要放,不过,怎么个放法,却也不能全由着他们有穷国说的算。”
“这个当然。”就冲他差点害死沐兰这一点,东陵绝对拓跋凌云也是欲除之而后快的,见身边的人眼里隐隐藏着恨意,不由问道:“那依你的意思,你想怎样?”
靳宁脑子里早有过千万个念头,见他不像是随口问问,而是真的在征询她的意见,不禁心中一甜,道:“军国大事,我哪能随便干涉?而且我也不懂这些。不过,如果可以,能不能加上一个条件?我想让那拓跋太子亲自来向我赔礼道歉。”
即便她不提,东陵绝也明白,她心里对萧翼的死必然还耿耿于怀。可是,自从明白她的真心之后,对她,他也交付出了全部的信任,所以,就算知道她是为了泄一己私恨,他也并不以为意,道:“既是如此,朕便让人将他押解到邬江来,亲自给你道歉。”[
靳宁感激的点了点头,偎进他怀里,道:“我就知道,您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看着她满足的模样,东陵绝脑海里闪过另外一张相似的容颜,那明亮的双眸迎视着他,隔着面纱,向他下着战帖,“我会等着,等着你亲手揭下我的面纱,希望您不会让我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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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虽然他终于窥见了她的容貌,但他却并未能揭下她那层面纱,关于她的一切,仍然还是个谜。
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靳宁脸上顿时发烫起来,偷偷瞥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便踮起脚来,在他唇上印上浅浅的一吻。
温软的触感将东陵绝拉回了现实,看她宛如偷腥的猫一般迅速又缩了回去,装作若其事的依在他身边,这让东陵绝想到了曾经很多次相似的画面。
最近,他似乎总有点心不在焉,明明,好不容易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他应该更珍惜她才是。就算那个女人再怎么像她,他也不能本末倒置,将太多心思放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反而冷落了她。
“走,咱们去用膳吧。”他揽过了她,决心不再去想那些困惑他的问题,只好好的陪她。
只是,东陵绝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