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在官道上,脚下的路仅供两三人并肩同行,于是,由李思谱打前带路,东陵绝和靳宁相携走在中间,其它官员紧随其后,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赶。
“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你可不许瞒朕。”一边走着,东陵绝一边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人。
靳宁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虽然御医说我身子底还需要调养,但也没有那么娇弱。”
“你情绪这么低,朕难道真看不出来吗?”说这话的时候,东陵绝眼里隐隐有些心疼。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为了他,又吃了这么大的苦,虽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比以前柔弱了许多。这种柔弱不止是身体上的,甚至连性情和眼神也……
以往的她能让人感觉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野性与活力,哪像现在这般活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的样子?这样的她,让他很担心,也很心疼。[
“是吗?”靳宁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有些心虚的垂了垂眸,道:“可能,是回想起那时你被大水冲走,后来腿又受了重伤,心里有些难过。”
说着,拉紧了他的手,道:“也许,对旁人而言,这是一段浪漫的情事,可对我而言,那却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若非因为我,你不会身陷险境,若非因为我,你也不必受那一劫。现在,再回到这里,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致,可我还是心有余悸。”
她这番话让东陵绝听得很受用,道:“现在知道心疼朕了?”
靳宁抬头冲他娇俏的一笑,道:“所以,你要答应我,今天我们故地重游之后,有关于我们曾经在邬江县发生的一切,你都得忘得一干二净,否则,就是还跟我记仇呢。”
东陵绝也不疑有他,唇角浅浅一勾,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回她道:“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靳宁双颊再度飞起了红云,扭过脸去不与他搭话了。
又过了片刻功夫,目的地便近在眼前了,李思谱正要领着众人过去,旁边的农户家中突然门扉一开,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从中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被沐兰吓晕过去的那位老伯。
老伯正要返回自己家中去,冷不丁一出来便看到一群人,当视线触及到靳宁时,刚刚降下去的血压倾刻又飙升上来,老脸一白,直指着靳宁颤声道:“妖怪……老李,我没骗你,妖怪又来了……”
话还没说完,那老伯便再度昏厥过去。
众官员都惊呆了,李思谱更是万万想不到会有村民冲出来言语冒犯,奈那老伯已昏过去,想喝骂都没了对象,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君上息怒,这村民怕是得了失心疯,犯病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冲撞您的。”
东陵绝看得很分明,这老伯那一指分明是冲着靳宁的,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靳宁虽也有些心惊,倒并不太在意,见李思谱出来打圆场,便道:“不打紧,李大人,你快过去看看,到底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样倒在地上,别有个好歹的。”
“是是是。”李思谱听她的口气并未动怒,这才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察看,农舍里又走出一个半百老头来,见那老伯躺倒在地,不禁惊呼道:“老胡,你怎么又厥过去了?”
说着,就要上前来扶人,走出来几步,这才注意到门外道上的众人,见李思谱等人皆是一身官服,顿时便敬畏得跪了下去,道:“几位大人,这……这是有何贵干啊?”
“本官陪君上和德妃娘娘来看看这乡民们供奉的姻缘树,你就是老李吧?”李思谱指了指地上昏过去的老伯,道:“这是你什么人啊?竟然敢对君上和德妃娘娘出言不逊!”
一听是君上和德妃娘娘驾到,这李老头连忙又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道:“草民李槐叩见君上,叩见德妃娘娘。”
行过礼之后,才指着地上的老伯,道:“这个是我们村的村长胡根,他今天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先前就在我这门口昏倒过一次,醒来后就胡言乱语……”
说到这的时候,这李槐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靳宁,又慌忙低下了头去,道:“这不,才好了些,便要回去,不知怎么又冲撞了君上和德妃娘娘,我代他给君上和娘娘磕头赔罪了。”说完,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胡言乱语?”东陵绝没有忽略他那个怪异的眼神,道:“怎么个胡言乱语法?”
李槐立刻骇白了脸,连连摇头,道:“没,没有,他就是,就是说了些胡话……说,说他看到了妖怪……”李槐虽然只是一介农夫,却也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是大忌讳,因此,只避重就轻的答复。[
“荒唐!”李思谱斥责着,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的妖怪?这胡根看来真是老糊涂了。”
“行了。”东陵绝抬了抬手,道:“看他这样,已是病得不轻了,德妃说得对,赶紧把人抬走吧,免得有个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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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招来一名随行侍卫,对他做了个手式。那侍卫立刻会意的点头,上前将那胡根背了起来。
“多谢君上开恩。”李槐感激的又磕了个头,这才起来给那侍卫指路将人带走。
“君上,姻缘树就在前面,这边请。”李思谱急忙岔开了话题,将众人的心思从刚才这小插曲上拉了回来。
然而,不管是东陵绝,还是靳宁,对刚才这一幕都悄然种下了怀疑。
姻缘树之行结束后,众人便打道回了城里。东陵绝让靳宁先行回房休息,自己却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