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这么近,东陵绝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前这人虽然一身男装,还留着一脸胡渣,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鬓角处和耳垂后的皮肤很是白皙细腻,那粗犷的剑眉之下,一双眼睛却生得很是水灵。
敢于这么与他直视的人并不多,东陵绝唇角不禁漾起一抹笑意,突然伸手毫预警的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微垂,竟落在她双唇之上。
这样一副了然于胸的邪魅笑容,加上那放肆的眸光,轻佻的举动,一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沐兰脸上一红,心跳有如擂鼓一般,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她鼻子一阵酸涩,有热热的液体直涌上眼眶。
东陵绝只专注于她的双唇,却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果然,虽然她把自己的脸都隐藏在这满脸的胡渣里,这么细看之下,却还是不难发现,那张紧闭的唇线条柔美,泛着盈润的粉红,竟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不过,东陵绝并不是贪恋女色之辈,目光只停留了片刻,便移向她耳垂,虽然没有耳洞,不过……随着他轻抬她下巴的动作,那原本藏在衣领里的玉颈还是落入他视线中。如他所料,那里细白柔滑,丝毫看不出喉结。[
“你看够了没有?”沐兰轻嗔着侧过脸去,甩开他钳制她下巴的手,同时躲开他的视线。虽然她是很希望他能认出她来,可是,有他这么看人的吗?竟直往人衣领里瞧,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急色的一面?
“大胆!君上面前,岂容你放肆?”擒住她的士兵立刻喝斥着她的礼。
东陵绝倒是一点也不觉尴尬的收回了被她甩开的手,同时示意那押着她的士兵不得造次,道:“倒是有点性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这之前,沐兰不期盼着他注意到她,亲口来问她的名字。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在心里斟酌了千万遍。此时此刻,她真想直接回答他,她叫沐兰,她很想知道他听到这个答案时会是什么反应。但,理智告诉她,那样做只会把事情搞砸。
正要开口,一个声音却突然横###来,打断了她。
“汐枫。”靳宁不知几时来到了东陵绝身后,用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道:“听君上说你不辞而别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
沐兰闻言浑身一震,看向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
靳宁公主是并不认识汐枫的,和汐枫熟稔的是她沐兰。看来,就如汐枫所说,当初她拥有靳宁所有的记忆,现在的靳宁身上也同样有她的记忆。
现在靳宁竟主动来与汐枫寒暄,还一副交情很深的样子,这明显就是在伪装她。
汐枫说的没错,靳宁不惜自折阳寿,为的就是要和东陵绝在一起,又岂会轻易放手?如果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大概也不会怀疑眼前的靳宁已经换了“芯”了,因为她的行为毫破绽可言。
“这位是你的朋友?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不等汐枫开口,靳宁的话风已然直接转向了沐兰,同时,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沐兰身上,打量着她。
面对她的问题,汐枫浅浅一揖,应道:“我与她也是阔别多年,近日才有幸重逢,却不想她不懂礼节,冲撞了圣驾。德妃娘娘若是信得过我,还请代我向君上讨要个人情吧。”
不得不说,汐枫这番回应很是高明,表面看并什么不妥,但暗里又明显透着疏远。靳宁自是察觉到了,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的僵持,但随即却又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既是你的朋友,我和君上又岂会为难他。”
说着,伸手搀住了东陵绝胳膊,道:“君上,您也知道,汐枫最初也是不懂那些礼节规矩的,他的朋友想必也是如此。我看他也挺老实的,这么半天了一句话也没说,想必是吓坏了,咱们便放了他吧。”
东陵绝虽然难得的对眼前乔装改扮的女子生了一丝好奇,不过,被靳宁打断之后,便也不再继续,听靳宁也替她求情,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些,转向汐枫,道:“当日,你救了德妃一命,朕便答应过你,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朕力所能及,都不会教你失望。这个人,既然她是你的朋友,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说着,对押着沐兰的士兵道:“放了她。”
“是。”那些士兵立刻齐声应着,松开了对沐兰的钳制。
“多谢君上。”汐枫冲东陵绝微微欠身致谢,末了,又对他身旁的靳宁颌了颌首,道:“多谢德妃娘娘。”
靳宁笑了笑,道:“谢就不必了,不过,过两天我便要随君上回宫了,难得在这里还能遇见你,可不能放你就这么走了。”说着,看向东陵绝,道:“君上,汐枫一向淡薄名利,我看这个人情我也是还不上了。不如,我们就在此地设个宴席,一来表达我的谢意,二来,也算是与他话个别,您看可好?”[
东陵绝总隐约觉得,汐枫的失踪和突然出现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本不是一个热衷八卦的人,但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牵引着他想要去探索答案。靳宁这个提议正合他心,便点头允道:“好主意,就这么办吧。”
靳宁这一主动邀请倒让沐兰颇为意外,她是想力求演得更逼真吗?但这也证明了一点,靳宁是不怕汐枫突然在东陵绝面前说出些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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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汐枫,汐枫一脸了然,冲两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