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城城东,邢府。
一袭黑色华服,面洁如玉,体态修长的邢家家主邢乾峰面沉如水的坐在主位上,自他体内传来一阵泉水叮咚的轻响,澎湃的生机使得大堂内温暖如春,
在他左首的客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穿宝蓝色长袍,面容清朗,英气勃勃的三旬男子,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沉稳之气,仿似一棵古木,落地生根,稳稳的扎入土中,难以撼动。
血狼城赵氏家主,赵云松,命泉大圆满,半步北斗境武者,和邢乾峰的修为相当。
与赵云松相对而坐的,是一位耄耋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呼吸不畅,时不时的咳嗽几声,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犹如风中残烛,命不久矣。
但无论是邢乾峰还是赵云松都对此老颇为忌惮,根本不为其表象所迷惑,血狼城孙氏家主孙圭真在圈子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狼,且极善于伪装,成天一副病怏怏快要入土的模样,但三十年过去了,多少曾经盼望他早点死去的后辈亡故,而他却依然如三十年前那般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仿佛命不久矣。
“两位联袂而至,不知有何教我?”
邢乾峰沉吟半晌,见这两人进来后就枯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语,不由皱了皱眉,开口询问。
“赵邢孙三家主宰血狼城,是八百年前的三家先祖筑城时所商定盟约的,如今八百年过去了,我等三族发展还算平顺,没有辜负先祖们的期望。”
孙圭真的声音苍老而沙哑,语句断续,夹杂着喘息咳嗽,仿似拉响的风箱,浑浊的双眼毫无神采,吐字含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分辨得清楚。
赵云松点了点头,接口道:“外人传言我等彼此对立,但实则上我们三家同枝连气,利益均沾,即便有所争执,也都把持了一个度,是以八百年来相互扶持,才有今日鼎盛的局面。”
邢乾峰瞟了二人一眼,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今日一大早这两位就联袂而至,自己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结果他们落座后竟是不发一言,枯坐两个时辰,若非自己开口,他们估计还要沉默下去。
可一开口,他们竟是讲历史,提友好,尤其是这个赵云松,还说什么同枝连气,拜托,谁不知道咱们三家这些年斗得你死我活,就差最后一层脸没撕破了,要真是同枝连气,旁边这老头早就气死了。
兜兜转转的,想让我接话茬,门都没有!
“咕噜~”
邢乾峰端起茶碗轻描淡写的抿了座上的两人打了个转,就是不接话。
孙圭真和赵云松二人等了一会,见邢乾峰只顾着喝水,就是不接话茬,顿时也住了嘴,端起冰冷的茶水一口接一口的抿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茶水,间或夹杂着老人的咳嗽和喘气。
“两位,若无他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族中事务繁杂,实在是抱歉。”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见这两人铁了心不提正事,邢乾峰火了,强忍着怒气笑着说了句,便端起了茶碗。
端茶,送客。
“咳咳……邢家的茶就是香啊,我们孙家的茶就差了一个档次。”孙圭真对邢乾峰端茶送客的举动视若无睹,面不改色的含糊夸赞一句。
“是呀,现在邢家蒸蒸日上,连待客的茶水都如此极品,等取得了伏蛟山秘境宝藏以后,那可就真的要一飞冲天,将我们赵孙两家远远甩在后头,到那时,还希望邢家主你给我们一口饭吃,不要赶尽杀绝呐。”
赵云松幽幽的叹了句,原本如老树盘根般沉稳的气势陡然一缩,仿佛融入了虚空中,令人难以察觉,却又引而不发,仿似暴风雨前的宁静,随时会爆发出来。
“嘶……”
邢乾峰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伏蛟山秘境的事从他派出家奴小六和姚供奉带队前往查证到如今,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且整个经过只有寥寥几人才知晓确切的消息,没想到这自以为隐秘的事到头来却被这两家知晓得一清二楚,究竟是谁泄了口风?
虽则心中暴怒不已,但邢乾峰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沉稳如昔,放下茶碗,淡声说道:“赵兄何出此言,伏蛟山秘境的传闻历来不绝,此次我偶获线索,正要派人前去查证,直等消息确认,便会召集三家一起共商此事,毕竟,我们三族同枝连气,如一座秘境这般巨大的宝藏,自不是我一家可以吞得下的。”
“哦,果真如此?”赵云松轻轻一笑,目光陡然犀利,如刀似剑,刺得人肌肤生疼。
“当然。”邢乾峰即便心中极度不甘,但也万万不敢独吞秘境,此刻被赵云松一激,眼神也是一亮,与赵云松的看来的目光狠狠撞在了一记,尔后两人若无其事的转开目光,心头都是一凛。
孙圭真捂着嘴咳嗽几声,喘息着道:“咳咳……既然邢家如此大方,我们孙家就厚颜收下这份大礼。”
“该死的老狐狸!”
赵邢二人同时在心中大骂一句,却不得不挤出笑脸应对,相互客套寒暄了一番,仿佛生死相依的挚友,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既然如此。”良久,赵云松看似不经意间说道,“邢家主派人查探求证也有差不多一个月了,估计遇到了困难,不如我们三家联合再派点人手过去帮忙,好早日确认,早作准备。”
“正有此意。”
“据传,伏蛟山秘境只允许不超过化海境修为的武者进入,我等三家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