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总有一缕执念即便粉身碎骨都不会消退,虽千万人吾往矣,即便走火入魔,歇斯底里也在所不惜,这缕执念叫做,守护。
苍狼村的建村历史相对大离国三千年,血狼城八百年来说,十分短暂,就连祭灵也不过是传承至第三代,但在每一代祭灵的庇佑下,苍狼村一点点发展,积累,最后崛起,其间虽有低谷,却依然牢牢的屹立在大荒外围,这其中除了一代代祭灵的庇佑外,还离不开每一代苍狼村人的开拓进取与决死守护。
苍夜自婴儿时就被抱养在苍狼村,熟悉这里每一寸土地,早已将这小小的村落当做自己的家,最温馨的小窝,村中慈祥的老祭灵,严肃的阿叔,泼辣的大婶,活泼捣蛋的小伙伴,这些都是他的家人,他要守护的对象。
如今家园被毁,亲人被屠,而在家园及亲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及时出现,以至于这幸福的小窝被毁于一旦。这让他内心自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尤其是从苍铭峰口中听到一些熟悉的名字殒命当日后,更是痛得撕心裂肺,神魂剧烈波动过度,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那是曾经熟悉的亲人,如今他们悲壮殒命,魂又归何处?他们是否身死后依然不安,需要自己前去帮助,还是依然守护在那已变成焦土的地方,等待村落的重建,未亡之人的坚强振作?
血狼城,邢家,当诛!
心底泛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冲破了迷雾,如一颗流星,狠狠的轰在神魂之上,让苍夜迷糊的神智猛地一震,尔后彻底清醒过来。
睁开眼,视野中一片昏暗,四周有一片橙色的光亮摇曳,耳畔断断续续传来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响,树枝灼烧的清香宛如虫豸轻轻往鼻尖里钻,让苍夜心头泛起一抹熟悉的感觉。
扭头望去,就见火塘旁,一个佝偻的身影仿佛石头静静的蜷成一团,他很冷很累,便是温暖的火焰都难以驱散心中的寒冷和悲伤。
“村长爷爷。”苍夜鼻尖发酸,咧嘴一笑,将几要夺眶而出的泪珠憋了回去,大荒的男儿不相信眼泪,生死淡漠,鲜血凝结的仇恨,就用鲜血来了结。
火塘旁的身影如若未闻,依旧如一块石头静静蜷着,直到苍夜再三出声,方才将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小夜儿,你能活着回来,很好。”
老村长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第一句话就让苍夜情绪失控,强忍的眼泪再也憋不回去,夺眶而出,将面颊打湿。
“村长爷爷……我……”
“流眼泪没什么羞人的,前几日到了这里安顿之后,我也哭了,比你流的眼泪还多,我们苍狼村这一次几乎灭族,死了那么多的族人,十四位祭灵如今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两位,这么惨重的损失,如果无动于衷,连眼泪都不流一滴,那才叫做可耻。”
老村长蹒跚的走到石床前,挨着苍夜坐下,如老树枯藤的粗糙大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不过,哭了以后,就要重新振作,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过去的悲哀中,牺牲了那么多族人,那么多祭灵,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要更加坚强的活下去,要活得更好,更精彩,因为我们不仅仅是为自己活,还有那些枉死的亲人的一份!”
“是,村长爷爷,我会活下去,好好的,精彩的活下去。”苍夜哽咽的点了点头,牙齿将下唇咬破都浑然不觉,此刻也许只有那透着腥气的咸味才能让他好受点。
“嗯,这就对了。”老村长欣慰的点点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问道,“如今村子元气大伤,我也老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日后何去何从?”
苍夜闻言,眼中满是郑重,抹去眼泪,略一沉吟,道:“村长爷爷,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搞清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安全,会不会被邢家的人发现,之后便是收敛那些族人的遗骸,他们生前惨死,生后要让他们安息。”
“不错,你接着说。”
“之后,我会前往血狼城,村长爷爷你放心,我不会鲁莽,我会小心翼翼,一步步的进入邢家,哪怕用十年二十年时间,一点点摸清他们的命门,然后……让他们血债血还。”
“那我们呢,在一边站着看?”
“不,村长爷爷你们的任务也很重要,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将来还得有人来继续。”
老村长浑身一颤,看向苍夜满是坚定神色的面孔,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从天而降的襁褓里那个哭声震天的胖娃娃,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已长大,就像一头毛羽初丰的雏凤,要试翼天下。
“好,爷爷答应你,我们会好好活下去,不过你也要答应爷爷,没有万全把握,不要尝试,你的命可比整个邢家都要金贵。”
“那是,就邢家那些卑鄙残忍可耻的东西,全部加起来还不如我一个指头金贵呢,我将来可是要征战八方,登临绝顶的旷世天骄,小小的邢家,只是我的第一块踏脚石而已。”
“你这小子,刚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
“嘿嘿,都是爷爷你教导有方呐!”
雀跃的火光中,两祖孙靠在一起亲切交谈,嬉笑怒骂间,将头顶笼罩的那团乌云驱散得一干二净。
此后三日,苍夜依靠完美之躯的强大自愈能力,彻底恢复了身上沉重的伤势,并在和老村长及一些存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