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现在我们开始开会!”王家坪党政综合办公楼,刚下车的罗兴邦便让大家去了会议室,等大部分人到齐后,他便宣布会议开始,至始至终,他都紧皱双眉,脸色凝重。“立群同志,你将王家坪防洪抗灾的布置介绍一下!”
陈立群微微清了清嗓子,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本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摊开,然后开始汇报王家坪的防洪抗灾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按照市委常委会议和市政府的指示,此次王家坪防洪抗灾将重心放在两方面,一是暴雨带來的山体滑坡、泥石流,而是澧水、娄水两大水系的水位升高,冲毁两岸的堤坝……”
罗兴邦看了眼侃侃而谈的陈立群,双眉不由自主的紧皱了下,陈立群的一番话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却都是空话套话,都是一些市委常委会议作出的决定以及市政府工作会议作出的指示,竟然沒什么实质性内容。这也从侧面说明,陈立群根本就沒怎么花心思在防洪抗灾这方面工作上。如今阴雨连绵,澧水和娄水两大水系水位不断上升,洪灾即将到來的现象已经比较明显,陈立群竟然对市委和市政府的防洪抗灾决定还持如此态度,这是严重的渎职。
之前大庸市天朗气清,沒有下雨的迹象,罗兴邦提出防洪抗灾,陈立群持怀疑态度,还情有可原!
罗兴邦耐着性子听陈立群将官话和套话讲完,只见陈立群轻轻合上了笔记本,说道:“书记,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了!”陈立群说完,见罗兴邦久久沒有回答,会议室中一片寂静,顿时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抬头,向主位看去,心头一咯噔,暗叫不好。
此时罗兴邦脸色铁青,盯着陈立群,仿若欲择人而噬的猎豹。会议室中全都低着头,不敢看主位上的罗兴邦,甚至连喘口大气也不敢。
良久,罗兴邦才缓缓的道:“喜光同志,你來说一下王家坪的抗洪防灾的具体布置,我不想听官话套话,我只要听实话!”他边说,右手手指在桌面上狠狠敲了几下,随着他的敲击,众人的心头一颤一颤的,心脏直欲跳出胸腔外,气氛越來越凝重。
“按照市委、市政府以及陈市长的指示,我们王家坪将防洪抗灾行动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预防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二是防止洪水冲毁堤坝,进行防洪固堤!”王喜光张口即來,大庸市发生洪灾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王喜光也不是第一次主持防洪工作,因此平时就算沒有做什么布置,也沒下村检查和动员,但一些东西还是能随口说的出來的。【-< >-*悠】
如果是平时,王喜光这样的汇报虽然比较笼统,但也能蒙混过关,可这次罗兴邦是煞气腾腾而來,不在王家坪杀几只鸡吓吓猴子,他是誓不罢休的。因此还沒等陈立群因为王喜光的汇报而庆幸自己也能过关时,罗兴邦突然道:“目前王家坪水系的水位已经达到警戒位置了沒?王家坪的那几个村子的堤坝存在问題?哪几个村子有可能发生山体滑坡或是泥石流?镇党委和镇政府有沒有作出具体的安排,比如疏散群众,动员群众固堤护堤?”
罗兴邦一连问了四个问題,这些问題并不难回答,但如果沒有将市委和市政府决定贯彻下去,沒有认真去布置防洪抗灾行动,那么这些问題绝对不是轻易能蒙混过关的。即使到时候王喜光随意给出个答案,罗兴邦还是要去最前线检查工作的!
王喜光微微一愣,他显然沒想到罗兴邦这个市委书记竟然问得这么仔细,四个问題让他根本无从回答,王喜光根本沒有做过什么具体工作,虽然他也交代下去了,但是下面的人见他不重视,也就沒将这事当成一回事,随便应付一下,对此王喜光心中很清楚。可是市委书记问话,他不可能不回答,也不能说不知道,他求助的向陈立群看了一眼,见其额前微微布满细汗,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大人生问題似的,想要从陈立群身上得到些什么提示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这个,目前王家坪水系的水位还沒达到警戒位置!我们王家坪自从前些年发生洪灾,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后,便引以为戒,对各处堤坝都很重视,投入了巨资修建了几段新堤,只要不是遇到特大洪水,冲毁堤坝的可能性不大……”
王喜光边在脑海中思考,边回答罗兴邦提出的四个问題,他正说着,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人匆匆进來,“王,王书记,不好了,经过李家屯的河流水位距离堤顶只有不到五寸了,堤坝多处渗水漏水,再沒有东西堵,恐怕要被冲毁堤坝了!”那人一进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嗓子便喊,好像沒注意到会议室中的情况。
短短的几句话,却像一巴掌狠狠甩在王喜光脸上,将他刚说的一番话甩得支离破碎,王喜光此时恨不得吃了这位刚跑进來的家伙。罗兴邦腾的一声站起來,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下,“陈立群、王喜光,这就是你们做的工作,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水位沒达到警戒位,这就是你们说的刚修好的新堤?王嘉明同志,从现在开始,你暂代王家坪镇党委书记一职,马上投入到防洪抗灾工作!走,去李家屯!”
王喜光顿时傻眼了,他沒想到罗兴邦竟然要停自己的镇党委书记职务,让镇党委副书记王嘉明暂代镇党委书记一职,尽管罗兴邦是市委书记,却沒有权力停他王喜光的职务,可王喜光却沒处喊冤,谁让王喜光被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