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得不隐瞒我的。”她的眼神直直,炙热的可怕,甚至带着些倔强。
“呵。”男人清呵了一声,然后眼神直直的看向她愈加迷茫的眸子。
“你还放不下么?”
“我……”
“沈络,我说分手的那一刻,我们就再无可能了,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
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背,话说的有些轻。
“这是输液留下的痕迹,昨天晚上微微有些小感冒。”
“我明白了。”沈络低下头,没有任何的神情,她闭了闭眼,不再想去寻找答案了,是她一时的犹豫,她不该的。
“会离婚的。”她说完,便绕过厉北聿走了进去,而沈络的背后,男人猛地踉跄,差点摔倒。
裴岩上前扶住。
“厉总……”
“别搞砸了。”
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终于咬了咬牙,狠下表情,彻底的消灭掉眸光中的潋滟。
只有这件事,他无法妥协,就算是她以后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那样,他都不会拖累到她,最好,这事,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可是,好像不可能。
他看得懂沈络眼中的探究之意,如果昨天都解决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良久,久到他的面部都僵的有些麻木,他才调整好眼神转身进了里面,此时的男人,脸色苍白的吓人,而沈络,因为回避,再也没看他一眼。
每一秒都是煎熬。
两人坐在那里,这么的一个人,终究是要从对方的生命中割舍掉。
一辈子……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稍许,他开口,问着旁边的女人。
沈络摇头,连她自己也没意思到,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迷茫,心里,好像空了,有些事情总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就像此刻,如果放在两个月以前,她大概会比现在要雀跃一些。
她该高兴地不是么?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厉北聿微微的看着,眸光一顿,随即敛下眸中的神色。
“你们是来办什么的?”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女人开口,略微臃肿的身子,这样的人,一天可以见到十几对。
看现在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是来结婚的。
当初结婚时,也是在这里,这么的坐着,可是心情却是天差地别。
想来,竟然也时隔好久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了,这段婚姻的失败,终究是错在了他的身上。
无可挽救,也无力挽救,就这样吧。
“离婚。”他的声音咬的重重的,这两个字说的很清晰,清晰到他的心都是疼的。
对面的女人没表现出多大的诧异,在这里工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察言观色是基础,况且两人的脸色实在是太沉重了。
“都决定好了么?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必要的问句,大多数是没用的,因为来这里的夫妻,很少有重归于好,改变决定的。
中年女人低头,已经去找章了。
“我决定好了。”沈络先开口。
“不用再考虑了,办手续吧。”男人淡漠的开口,时间越长,越折磨,不过,现在的他竟然没了刚才那么的虚弱,可能是心太疼了,疼醒了。
裴岩站在后面,却毫无转圜之力,只能看着。
要是现在都是梦该有多好。
从来的路上,到现在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那么的长,那么的……
可怕。
“好,把身份证,结婚证还有离婚协议给我,都带了吧。”
办事人员声音很平静,这样的情况其实很平常。
看得多了,也就淡然了。
……
……
沈络低头,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她的手里只有这个,然后她就低着头,她听见,裴岩向外拿东西的声音。
还有,男人侧过身子去接的动作。
她闭了闭眼。
感觉到脸上有些凉,甚至有些麻。
她看到,两个赤红色的本本被递给对面的人,还有她亲手签下的离婚协议,还有身份证上两张青涩好看的面容,都一并的递了过去。
手指已经攥的发麻,她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对面的女人抬眸看了一眼沈络的神色,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女方大概是放不下吧。
*****
“北聿,我打算去米兰进修。”女人开心的拿着一张单子跑了进来,然后抱住男人的胳膊。
只见男人有些沉默。
“怎么了?你不高兴啊。”
“你离我那么远我能高兴地起来么?”厉北聿伸手环住她的腰,眸光深沉。
“就去三年,就三年。”沈络撅着嘴,反正这几年厉北聿也没求婚的行为和打算。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把她兴头上的热度硬生生的浇灭了一半。
“为什么啊。”
“阿络,三年的时间太长了,我舍不得你。”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堵心。
沈络笑了笑,然后抬眸看向男人。
静谧许久,她开口,“那就一年,一年好不好?”
厉北聿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