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下说,在下几年前便有过与藩篱岛通商的想法,王妃可信?”
高管事一脸认真的抬眼看着慕嫣然问道。
神情一怔,慕嫣然点了点头,“那为何没成功?”
似是有些无奈,高管事苦笑着说道:“那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当时,在下在一家布庄里做掌柜,偶尔到沛城码头去提过一次货,才知晓了藩篱通商的事情。后来,在下颇花费了些功夫来钻研此事,事后,也与东家协商过,东家答应了。当时,我们议好,将布庄里的刺绣贩去藩篱,再从藩篱采买一些轻纱回来,定金也都交了。藩篱商人最讲信誉,按着协议的内容,将轻纱采购了回来,可因为价格太高超过了东家的预想,临阵退缩,虽定金泡了汤,可受损失最大的,却是那藩篱商人。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在下也是自那以后,再度游历四方,所以才绝了这替人打理生意的念头。”
“所以,此次之所以高先生愿意来,便是因为藩篱岛通商的缘故,而并不是因为王府,对吗?”
慕嫣然问道。
点了点头,高管事的面色,并无一丝惶恐,反而多了几分淡定的坦然。
“高先生果然坦荡,既如此,那此事便算是有个好的开始了,具体的细节,高先生与白掌柜,以及另外接洽过那位藩篱商人的掌柜的谈就是了。我只有一句话:用人不疑。所以,凡是与藩篱岛通商有关的生意往来事项,便都交予高先生全权处理。等到了年尾时。我会邀所有店铺的掌柜的到此一聚,而高先生所负责的那一块,自然也会纳入考核的范畴。做得好,就如同其他几位掌柜的一般。自然会有诸多奖励,若是不好,虽然不会有惩罚。但是,后来者居上,高先生的职位,自然也会被人顶替,希望先生能够谅解。”
慕嫣然坦言说道。
“王妃如此甚好,在下感激不尽,定会竭诚促成此事。在下也不愿意说太多。一切,只待年底时再看,到时候,自有分说。”
做生意最是好考校一个人的能力,赚了还是赔了。抑或是赚得多还是少,都可以考量,所以,高管事的一句“只待日后分说”,却是再恰当不过的。
如是想着,慕嫣然颔首示意,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吩咐了白掌柜将高管事引见给那些以后会有货物往来的店铺掌柜,慕嫣然让王大全送他们出去。自己则在议事厅精心思量了许久。
待到王大全返身回来,慕嫣然嘱咐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那位高管事的出身来历,一切务必要详实,若是与他所说的一般无二,那最好,若是不然。藩篱通商的事情,也定然不能只交到他手里。”
点头应下,王大全领命而去,慕嫣然起身带着白薇和佩云回了一心堂。
没几日,王大全送来了厚厚一叠的在案记录,包括高管事的生平籍贯,以及他出生后的一切事情,即便是他考萨士以后四处游历,也都有各地的文碟记录,绝对造不得假。
心中踏实,再一想到三四年前高管事便有过与藩篱通商的想法,慕嫣然愈发觉得他高瞻远瞩,颇有眼光,而如今,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兴许,会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一个造福一方的契机。
晚些时候贺启暄从军营里回来,得知高管事如今也为慕嫣然所用,颇有些趣意的笑道:“当日在落凤山庄见他,便觉得是个妙人,如今看来,果然有些意思。”
提起他说过的话,慕嫣然有些赞赏的说道:“他考取了功名,却不愿意做官,认为那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迂腐,宁愿行商,我当时觉得他有些狭隘了,可及至听说了快活林的来历,才顿时觉得,他看待事物的角度,果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附和的点了点头,贺启暄轻声说道:“官场,是这天底下最黑暗丑陋的地方,即使你有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浸淫的时日久了,怕是也只能空叹一句徒劳,所以,他倒是想得通透。”
官场有云,官官相护。
正如贺启暄所说,哪怕高培安是那株青莲,想要一心为民,可下属不响应,上级不支持,他的一腔热血,又能支撑多久?
“不过,他没有寻求解决的办法,而是选择不做官,自有闲散的过生活,未尝不是逃避世态,所以,此人有大智慧,却无小聪明。”
贺启暄下定论一般的说道。
抿嘴笑着,慕嫣然轻叹道:“如今,也只是请他帮忙打理生意罢了,左右与时局并无干系,所以,他的大智慧和小聪明,便看他自己如何使用了,而我,却只看结果。”
这样的慕嫣然,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知晓她是在笑话自己,贺启暄也不戳破,戏谑的笑着,却是再未多说,将话题转到了即将到来的慕嫣然的生辰。
“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宾州,你的生辰,怕是不能陪你过了……”
贺启暄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
“你要去宾州?”
过不过生辰,并不打紧,慕嫣然的注意力,顿时牵扯到了他要外出的事上。
眉头轻蹙,贺启暄沉声说道:“那边的大营里,调度将士时,发生了轻微的兵变,虽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我知道,他们要看的是我的态度,所以,与其这么频繁的发公文通书信,倒不如我亲自跑一趟,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就出发去宾州,王府里的事,就辛苦你一人操劳了。”
颔首应着,慕嫣然释然的说道:“如今,一切都极是顺遂,倒是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