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下令各地张贴皇榜,皇榜上的意思,是要往宫中的太医院内吸纳一些医术精湛的人才,实际上,自然是为了大皇子诊病。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民间竟然流传起了隐秘的流言,说大皇子的病,是景熙帝造成的。
“什么?”
似是觉得有些这流言太让人难以置信,慕嫣然回头看着贺启暄问道。
无奈的摇着头,贺启暄撇了撇嘴道:“外头纷传,皇上遍寻名医,是因为大皇子身染重疾,而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因为皇上这皇位来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还要怎样名正言顺?说这些话的人,怕是都疯了吧?”
厉声斥着,慕嫣然轻叹着说道:“父皇亲自下了禅位诏书,然后,皇上才在文武百官的拥护下登上了皇位,如今,竟然能传出这样荒谬的流言,真是让人心寒啊。这大梁的子民,都愚昧至此了嘛……”
“还不是有人存心蛊惑,妖言惑众?”
似是颇有些不以为然,贺启暄没好气的说道:“皇上登基不到一载,而大皇子患病,皇上下旨遍寻名医时,又敲是在过年时分,所以,百姓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再加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旁煽风点火,有这样的流言,丝毫不足为奇。”
“你知道流言是从哪儿流传开来的?”
慕嫣然反问着,转头去看,却见贺启暄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慕嫣然略一思忖。顿时心中有数了。
如今,谁最希望天下大乱,谁最希望景熙帝的皇位坐的不稳,那这制造流言的人。不就呼之欲出?
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慕嫣然笑道:“咱们能想到,皇上自然也能想到。却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应对。”
如此说着,慕嫣然的心里,却仍旧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大皇子的病情若是没有好转,这流言,怕是也会愈演愈烈啊。
果真如慕嫣然所想。大梁境内,各处看着风平浪静,可暗地里,却有愈发澎湃之象。
春耕的事情,是每年一到开春就挂在百姓们心头上的头等大事。平日里出门,街上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喧闹了,可茶楼酒馆里,三人一簇,五人一桌,交头接耳议论着的,却始终是正月里张贴出来的皇榜,进而,演变出了许多不同的说法。
有人说。永成帝是大梁难得一遇的明君,若是他不禅位,少说还能做二三十年的皇帝,到时候,宫里的幼年皇子都成年了,夺嫡也会演变的愈发激烈。太子虽是储君,却不一定会是登上帝位的那个人,所以,太子才使出了手段,胁迫永成帝退位,继而登基成为新帝。
还有人说,太子幼时就被立为太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的情形来看,永成帝最疼宠的,却是先淑敬皇后诞下的六皇子宣亲王,否则,怎么会将少不更事的六皇子送去边关历练?如今,当初的六皇子,虽被早早的遣送到了郓州来当藩王,可他却是大梁的龙虎大将军,说不定当今皇上心中如何忌惮呢。所以,当今皇上若是不提前出手,将来保不准坐在皇位上的那人,就是宣亲王了。
更有人说,深宫之中的太后娘娘,历来端庄温顺,在此次的新旧更替中,也起了极大的作用,因为她心中一直嫉恨着先淑敬皇后得了永成帝一世的宠爱,即便是死了,也夺了本该是她才能享有的皇后谥号。
……
每一种流言,牵扯出的都是不同的人,而事情的真相,却无人提及,仿若那根本无法说服天下人一般。
好奇就像是枯草堆里的一个小叙星,渐渐的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
而被流言涉及到的几个人,却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根本未听到民间有这样的传言一般。
“王爷,如今,这样的流言,不止是都城里,便是郓州、宾州和永州,以及更边远的地方,也都有流传,百姓们竞相传播,已经愈演愈烈了……”
宾州焕王府的书房里,夏姓幕僚满脸谄媚的看着焕王回禀道。
点着头,焕王的唇角,浮起了一抹等着看好戏的笑容,“这一回,本王倒要好生瞧瞧,他们,要怎么应对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王爷,大皇子是宫中唯一的皇子,况且身子孱弱的病症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这些年,想必也是宫里的御医花了极大的功夫,才保下了这条命,这番,只要大皇子有个什么万一……这场无声胜有声的浩劫,龙椅上那位,是决计逃不过去的。”
夏姓幕僚捋着胡子分析道。
脸上愈发透出了几分志在必得的期冀,焕王一脸阴险的低声说道:“如今,才刚刚是个开始呢,接下来,才会更有意思,皇兄,你可要挺住啊……”
在自己的臆想中得意了许久,焕王素正面色,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幕僚问道:“宫里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点头应着,夏姓幕僚信心满满的说道:“王爷,如今,宫里的那位贵人,虽说不是最得宠的,可每个月,皇上也去她宫里歇几晚,比起旁人来,可是好了不知多少。那位贵人说,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中,必定会让王爷满意。”
“华阳城大长公主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焕王追问道。
面上显出了一抹平静,夏姓幕僚有些担忧的说道:“天高皇帝远,大长公主是当今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女儿不错,可到底隔着这么远,几封信,也说不清楚什么,更何况,就是说清楚了,太皇太后,如今,怕是也老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