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等人来时,已经快到午膳时间了,几人说了会儿话,虽然胡夫人要告辞,可慕嫣然早已让紫云去备好了午宴,又怎么会让她们离开。
膳食摆在了一心堂正屋,胡夫人几人坐一桌,慕嫣然便坐在软榻上,吃着炕桌上那几道丰盛的“月子菜”。
苏沫晴只是姨娘,自然没有和夫人们同坐一处的道理,胡夫人也不想让她在身边伺候,扰了慕嫣然好好用膳,所以,不待慕嫣然发话,胡夫人转过头看着紫月柔声说道:“还要劳烦紫月姑娘,带苏姨娘去偏房用膳吧,用完饭食,也不必过来伺候了,等会儿我们出府的时候,她在二门处候着便是。”
昔日在王府,紫月等人即便心里再不喜苏沫晴,面子上,却还要恭敬的称一声“苏秀”,今日,眼见自己还不如紫月等人在胡夫人面前得脸,苏沫晴的心里,一阵冰冷。
被胡夫人这样当众呼来喝去,苏沫晴只觉得面上一阵滚烫,逃一般的行了礼后退出了正屋,跟在紫月身后去了偏房。
眼中蓄积出了一层泪意,苏沫晴不愿让紫月看到,低垂着头轻声说道:“劳烦紫月姑娘了,妾身自己过去便好……”
话说完,苏沫晴愈发觉得羞窘不已,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当即就能让她钻进去。
当日在一心堂言辞不敬的奚落慕嫣然,也是紫月吩咐了婆子将她绑到了柴房,掌嘴二十之后,紫月满脸不屑的在自己耳边说:“苏姑娘,您心里就是把自己看的比天高,也莫忘了,日后见了王妃,您要自称一句‘贱妾’的。”
如今,竟真的到了这般田地。
旁人眼里,自己这二品官家里的贵妾,怕是还不如宣王妃身边的大丫鬟长脸吧?
苏沫晴的窘迫。紫月看在眼里,此刻。却也不愿落井下石的与她一般计较,当即有礼的回了句“苏姨娘客气了,这是奴婢的本分”,之后,便一言不发。将苏沫晴送到偏房,便回一心堂慕嫣然身边去伺候了。
苏沫晴坐在偏房里,一人对着一张锦桌,心里的苦涩。却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可她仍旧执拗的攥着帕子,将满腔的恨意。都恨恨的压在了心底,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机会,让从前欺辱过她的人,都得到报应。
正如是想着,偏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提着食盒的丫鬟。
待到两人布好了菜,苏沫晴一抬眼,却顿时愣住了。
这两个丫鬟,不是昔日在大长公主府时见过的那两人吗?何时,她们竟来了宣王府?
苏沫晴眼中的诧异。落在了春晓眼里,顿时化作了一抹了然的浅笑。春晓将筷箸递给苏沫晴,轻声说道:“苏姨娘,用膳吧……”
“你们怎么在这儿?”
苏沫晴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抿嘴一笑,一边给苏沫晴盛着汤,秋月一边恭敬的答道:“奴婢二人,是前些日子才到王府的,长公主说,让奴婢二人好生伺候宣王殿下。”
说到“伺候”二字的时候,秋月的脸颊边,氤氲起了一层晶莹的粉意。
冷然一笑,苏沫晴面带不屑的说道:“伺候?你们二人,怕是无法如愿了。”
苏沫晴为什么会来宣王府,春晓和秋月在长公主府,自然也是清楚的,此刻见苏沫晴如是说,当即四目相对,都透出了一抹探究。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
苏沫晴没得手,并不意味着她们就不能得手,如是想着,春晓和秋月交换了一个眼色,又殷勤的服侍着苏沫晴用起了饭。
春晓和秋月,在大长公主府,一直都被授以课程,所学的,自然就是怎样俘获男人的心,二人虽还是清白之身,可每一段课程结束,都要接受考核,考核的过程中,面对的自然就是形形色色的男人。
大长公主手里,接受这种调教的女孩儿,自然不止她二人,而她们,却是这其中的翘楚。
想到那日的尝试已经费了许多心思,竟还连贺启暄的眼神都未勾住,两人的心里,便有些泄气的颓丧,下一瞬,却被不服输的劲头给战胜了。
正如此刻,春晓和秋月心中想着的,是如何攻克贺启暄那颗坚硬的男儿心,以免他日被贺启暄送回大长公主府,若再次转手,遇到的,可就不是英俊如贺启暄的大好男儿了,而她们,又如何能忍受身上爬着的是一个脑满肥肠的丑陋男人?
而苏沫晴,在看到了春晓和秋月的一瞬间,心里已翻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苏沫晴从来不相信,有那个男子,抵挡的住美色的诱惑,尤其贺启暄,慕嫣然有孕在身,如今又在坐月子,贺启暄却正是青春年少的热血年龄,也许,只差一个机会。
若不是慕嫣然,自己此刻,已成了宣王侧妃,出门呼奴唤婢,便连胡夫人,也要卑微的跪倒在自己面前,又何曾会是今日这般的局面?
自己能力有限,可春晓和秋月,却是自小从男人堆里历练出来的,身上那些本事,只要想到,都会让人面红耳热。
如是想着,苏沫晴一面静静的用膳,一双眼眸,却不动声色的在春晓和秋月二人身上打转。
一顿午膳,三人心中各怀鬼胎。
及至苏沫晴吃用完,春晓和秋月收拾着碗筷,擦净桌面,安静的站在了苏沫晴身边,一副谦虚谨慎的态度。
顿时,苏沫晴心中暗自一喜。
便是她们不能得手,时不时的给慕嫣然添点堵,也是好的吧?
如是想着,似乎已经看到了慕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