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浩武家中无长辈,文雅竹又是庶女,文府也没那么多讲究,是故,成亲当日,在文府迎了亲,直接送入洞房后,文府便摆开了宴席,而尹浩武婚房的小宅子里,只去了一些军营里的同僚,一众年轻人在一起,倒也热闹十足。
三朝回门,文雅竹带着尹浩武回文府给长辈们磕头敬了茶,两人又来了王府,特意给慕嫣然磕头。
看着文雅竹面容娇艳,与从前相比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绮丽,慕嫣然的心里,也着实替她高兴。
贺启暄到沛城已经有小半个月了,却一直未捎来回信,慕嫣然的心里,渐渐的不似从前那般淡然了,每日嘱咐了小平子去军营里打听,却未得到一丝确凿的消息。
而珠儿,每日到了贺启暄回府的时辰,便会痴缠着慕嫣然,要去院门口候着,让慕嫣然愈发揪心。
这一日歇了午觉起身,紫云掀开帘子进来回禀道:“主子,总督府杜夫人来了。”
从前,慕嫣然几次邀杜氏来王府坐坐,杜氏都说自己戴着孝,而王府又是刚修缮好的,怕有什么冲撞,知晓她也是一片好意,慕嫣然便未坚持,今日,却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吩咐了紫云出去迎杜氏进来,慕嫣然起身对着铜镜整理了妆容,刚到正屋坐定,帘子掀起,杜氏面色有些慌张的进来了。
杜氏的表情,不自禁的就让慕嫣然紧张了起来。
待到她行了礼起身,慕嫣然开门见山的问道:“舅母此来,可是为了殿下前去沛城之事?”
点了点头,杜氏有些情急的答道:“自宣王殿下去了沛城,老爷便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向,如今,听说水寇是驱赶走了一部分,可是,沛城沿海的堤坝,却是又有塌陷的迹象。”
“堤坝塌陷?”
不知晓这和贺启暄有什么关系,慕嫣然一脸不解的看向杜氏,却见她咬着嘴唇,似是不知晓该如何说才好。
“沛城临海,沛城的百姓,也都是靠海吃海,以捕鱼为生,前些年,朝廷拨下了一批银子,修筑了堤坝,这样,即便到了天气恶劣的日子,也不会有大的影响。如今已到了春耕的日子,老爷已到四平、华阳各处查探各处堤坝,以免到了六七月的雨季,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老爷回来说,沛城沿海的海堤,似乎有些年久失修的迹象。还未等老爷查清,便出现了水寇丛生的消息,殿下便带兵去了沛城……”
仔细的说着,杜氏抬眼看着慕嫣然,眼中有些忐忑的关切,“海堤失修,若是这几日天气有变,到了涨潮的时日,海堤便会被冲垮,到时候莫说是靠海的百姓,便是殿下和军营里的那些将士,怕是也会有危险。”
“从前,可有过海堤被冲垮的事情发生?”
明白了杜氏话语中的意思,慕嫣然情急的问道。
摇了摇头,杜氏也有些暗气,“朝廷拨下的银子,怕是都被那些贪官给腻下了,老爷到沛城查看了真实情况,又看了用料清单,才知晓那海堤已是污糟不堪,如今,怕是撑不到涨潮之日了。”
杜氏的话音落毕,慕嫣然的脸色便白了几分。
这样的情况,贺启暄更不会带兵撤回了,而水况,贺启暄却是一无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