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有些惊诧,慕嫣然有些不解的嘀咕道:“皇上在漪兰宫前设了守卫,没有皇命,不得擅入漪兰宫,皇后娘娘是怎么进去的?”
“小平子说,皇后娘娘是着一身素服去的,并未出言苛责过守卫,就那么孤身硬闯进去的,还……还说,不让她进去,她就死在漪兰宫门前好了。守卫也不敢真把皇后娘娘怎么样,所以,所以就……”
想来是小平子描述的时候有些夸张,紫云回话时,脸上也一片古怪。
看来,是贺婉茹给皇后支了什么招,否则,皇后怎么想起到漪兰宫去?
心内有些疑惑,不知道皇后到底有何意图,慕嫣然的眉宇间,有些愁绪。
“嫣儿,可是宛贵妃薨逝,牵连到了皇后?”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就多,柳氏仅置身于慕府后宅的几个女人之间,吃斋念佛的那些年,就觉得说不出的心苦难言,莫说是后/宫这天下最复杂的后院了,想到此,柳氏有些犹疑的问道。
“娘,您别多想……”
柔声安抚着柳氏,慕嫣然扬声唤来了紫云,让她吩咐小平子出宫去找贺启暄回来。
“嫣儿,娘这就回去了。”
知晓慕嫣然此举定是有事,柳氏也不再多留,站起身跟慕嫣然打了招呼,由她送着出了瑞安宫。
皇后进了漪兰宫,没多久,便有人回禀到了永成帝跟前,等永成帝赶到漪兰宫,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看着一身月白色素服,头上一根珠钗都未戴的皇后,永成帝的心里,有些轻微的凉意,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皇后可是把朕的话,当了耳旁风?”
话语中,一派埋怨,永成帝走到案桌前左手处的扶手椅中坐下,看着正对着宛贵妃的灵位跪着的皇后沉声问道。
“臣妾不敢……”
给永成帝见了礼,皇后一脸悲戚的说道:“臣妾自知罪责深重,已经推脱了这么久,臣妾无颜面对皇上。从前。臣妾想着。妹妹人都已经去了,臣妾有再多的愧疚,也只能等到百年后见了妹妹,再与她赔礼道歉,如今,臣妾却不能再等了。否则。若让皇上心生怨怼,臣妾更是万死难赎。”
说罢,皇后又对着案桌上的灵位磕了几个头。
殿内只帝后二人。苏平远远的站在宫门处,回首看了一眼殿内一跪一坐的两个人,故作视而不见的转身出去。吩咐守卫合上了宫门。
“朕自知亏欠你颇多,从前在王府时,朕也说过,这一生,注定是要负你。所以,无论你如何怨怪朕,朕都不怨你。”
感慨的说着,永成帝的眼中,闪出了一抹自责。
“皇上,您别这么说,臣妾从未奢求过什么,自妹妹入王府之日起,臣妾便知,皇上心中,只妹妹一人,而皇上这么多年对臣妾也甚好,有太子和婉儿,臣妾此生不悔,皇上……”
忆及往事,皇后的心里,也颇多感慨,眼中的泪水,愈发汹涌而出。
覆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捏着,手背上的青筋毕现,永成帝收回凝望着灵牌上宛贵妃名字的眷恋目光,转而冰冷的看着皇后斥道:“王府时,素心小产,你敢说,其中没有你的默许?”
见皇后神情一怔,永成帝的眉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知道永成帝这么说,必定是知晓了什么,皇后也不辩驳,只不住的磕着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那时,臣妾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心心念念的良人心里爱慕着另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却是臣妾嫡亲的堂妹,臣妾心里如何不伤心?两位良娣私下筹谋,臣妾想着,有皇上护着,便是天大的灾祸,也波及不到妹妹身上去,所以臣妾……皇上,臣妾也是一时糊涂,这么多年,每每想及于此,臣妾更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若是重来一次,臣妾绝不会让那样的惨剧发生,皇上,臣妾自知有罪,臣妾万死……”
涕泪横流,此刻的皇后,如同市井上一个受尽委屈的妇人,哪里还有平日高高在上的端庄。
“皇后好口才……”
永成帝嘲讽的夸奖了一句,一旁,皇后的心里,已是冷彻心扉。
“若说素心的小产,只是你一时心乱顾及不到,那昔日良妃小产,也是那白玉安神枕作怪,皇后为何仍旧故作不知的默许了?还有,素心衣裙上的麝香和五石散,皇后不知?素心这么多年身患旧疾,其实是中毒,这桩桩件件,皇后都不知吗?”
厉声问着,永成帝的面容上,有些愤怒的狰狞,一时间,皇后有些失措的跌坐在了地面上。
“如今,皇后还有何话要与素心说?”
幽幽的问着,永成帝的目光,如同嗜血的毒蛇吐出细长的信子一般,让皇后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惊恐。
“皇上,皇上,臣妾万死难赎,臣妾……”
这样的话,听起来苍白无力,一时间,皇后面色愈发苍白,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顺着高高的宫墙斜射过来,洒进了整个殿内。
皇后的身子,被金灿灿的光芒笼罩其中,说不出的渺小黯淡,而紫檀木的案桌上透下的黑影,像一个厉鬼一般,清晰的显在地面上,让皇后看着,却像真见鬼了一般的惊惧。
“妹妹,妹妹……”
从地上俯起跪好,皇后连连磕头,口中,也大声喊道:“妹妹,我错了,来生,我做牛做马为自己赎罪,妹妹……”
“来生?哈哈……”
仰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