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紫云挂起床幔的时候,珠儿正坐在慕嫣然身边玩着一个布偶,而慕嫣然,脸色蜡黄,额头上全是汗,紫云面色一惊,扶着她半躺着,一边担忧的问道。
摇了摇头,慕嫣然仍旧觉得一颗心慌乱的跳着,仿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让她无法安定。
走到锦桌旁沏了碗凉茶端过来喂着慕嫣然喝了,紫云唤来了乳母和紫月等人,让她们照看好珠儿,自己则差人抬进了热水,服侍着慕嫣然沐浴净身。
温热的水汽氤氲上来,浑身上下处处透着一股舒爽的惬意,慕嫣然有些失措的精神,才慢慢的缓和起来。
深呼了几口气,慕嫣然摆了摆手,示意紫云退下,而她自己,则面色疲惫的靠在浴桶边,静静的思忖了起来。
虽只是一场噩梦,可此刻回想起来,慕嫣然仍旧有些心有余悸的后怕,仿若那件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一般。
联想到前世时经历过的那些事,慕嫣然也大致明白,自己的梦里,一边是自己前世时怕着的人,一边,则是这一世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会在梦里出现这样的惊悚画面。
沐浴完,换上舒适的寝衣,慕嫣然倦极的躺回床上,又小睡了片刻。
梦里的事,虽做不得真,可慕嫣然仍旧心里不踏实。
等到天色大亮了,慕嫣然唤来了小平子,让他去乾安殿前候着,等到早朝结束找个时机见见慕容峻,带个口信给他,让他最近盯着些卓远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安乐公主的宫闱丑闻一事败露后,长平郡主也不似往日一般频繁进宫了,是故这么些日子了,慕嫣然也再未见到过卓远之。
可卓远之是个什么样的人。慕嫣然心里却是清楚的,隐忍不发。是卓远之最擅长的,前世时,他的身份,直到慕嫣然身死都还未揭开。这一世,若不是那一块玉佩,怕是仍旧发现不了,而卓远之,到都城好几年了。竟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可见其心机之深沉。
如今,好不容易攀上了太后这颗大树,以卓远之的手段,必不会错过这样绝佳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因为安乐公主而轻易搁置呢?
从前,太子和慕昭扬都分别安排了人手在卓远之身边,可这几个月。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南方的瘟疫上。卓远之这边,势必会有所疏忽,若是卓远之趁着这个当口做什么事,怕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如是想着。慕嫣然愈发认定卓远之必有所图谋,只不过还未被人察觉而已。
午膳前。小平子回来了,说慕容峻已经应下了,直说一定会去查,让慕嫣然放心便是。听到慕容峻的答复,慕嫣然的心,才慢慢的回落下来。
下午时分,天空有些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只有一丝微风,让稍稍有些闷热的天气,舒畅了几分。
看着珠儿有些怏怏的没精神,慕嫣然抱着她去了御花园。
四月底,迎春花已经快败了,到处都是鹅黄一片,走到树下,不一会儿,头发上,肩膀上,便都沾染上了凋零的花瓣,珠儿的眼中,不一会儿就浮起了兴奋的神采,小手伸出去接着落下的翩翩落英,玩的不亦乐乎。
幸伙清脆的笑声在湖边荡漾开来,让慕嫣然听着,也舒心了几分。
珠儿如今愈发沉了,只抱了一会儿,慕嫣然就觉得胳膊有些酸,回过头唤了乳母,将珠儿递到乳母怀里,慕嫣然走在她身侧,拽着珠儿的小手,跟她逗趣起来。
从御花园出来,走了没几步,敲遇上来散步的庞良娣,看着她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想到当日安乐公主存心使坏,慕嫣然不禁挪开了几步,以免靠的她太近,万一又惹上什么说不清的事,可就又是麻烦了。.
似是没察觉到慕嫣然的疏离,庞良娣温婉的跟慕嫣然打着招呼道:“宣王妃安好……”
点头应下,慕嫣然闪身让开,打算让庞良娣从身旁经过,却见她走到乳母身侧,从珠儿头上取下几朵迎春花瓣,回过身来跟着几人朝来时的路慢慢的走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看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温柔女子,慕嫣然的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就好像明明对方如沐春风一般的跟你笑谈着,你的心里,却让人有种冰雪消融的冷寂一般,让人不愿靠近。
眼看再走就要到正华宫了,慕嫣然顿下脚步,看着身侧缓步而来的庞良娣轻声说道:“已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我就不进去叨扰太子妃了,良娣也快些回去吧。”
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庞良娣顿住了口,面色浅笑的跟慕嫣然打了招呼,闪过身让开了路。
慕嫣然抬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了庞良娣轻柔的唤声:“宣王妃留步……”
想到她方才的欲言又止,慕嫣然回过身来,看了看她的肚子,迟疑了一下,走回来浅笑着问道:“良娣可是还有事?”
点了点头,庞良娣面色犹疑的说道:“妾身也知道,如此着实是有些冒失了,可是宣王妃和太子妃历来亲厚,妾身如今又身怀有孕,为着给肚里的孩子结个善缘,也只好一吐为快了。若是妾身说的不入耳,宣王妃就全当一听罢了,如何?”
庞良娣目光澄澈,面色瞧着也一片真诚,慕嫣然却知她并非表面表现的这般单纯无害,脸上,却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静候着她的下文。
“妾身的嫡姐如今已是焕王侧妃,妾身如此说话,倒是有些背后非议的样子,不过